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老板娘又道:“若是无人再加,那便是……”
似乎大局已定,有人开始失落地离开,有人已经拥了别的姑娘入怀,还有人等着看后面的比试。就当人们等着杭清川和郗之恒一显身手的时候,忽然有人从门外大声喊道:“五万两!”
众人惊讶,有的嘲笑了几声径自离去,有的窃窃私语,大抵都是在说这个来迟一步的人,可能不识数。
老板娘迎了过去,陪着笑脸,心里却在默默地翻着白眼:“这位公子怕是来迟了,那位客官已经出了十万两,公子这五万,怕是少了些。”
来人是个少年模样,英俊不凡,却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和气场,自信满满,大有睥睨天下之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梦兮身后,反问道:“姑娘是不是也觉得在下的五万两比不上郗帮主的十万两?”
梦兮并没有立刻回答,不紧不慢地将琴曲奏完,轻扭腰肢站起身来,回头看向那人,目光中满是笑意,还带着些少女的娇羞:“公子如此大的手笔,我怎么会觉得少呢?”
她不经意地一个转身,缓步走向人群之中。在远处时还好,这蓦地靠近了看客周围,令人猝不及防。玲珑身姿,散发出淡淡幽香,多少人要醉倒其中。
郗之恒不满,大声质问道:“姑娘此言莫不是瞧不起在下?觉得在下出不起这十万两?”
梦兮再次躬身致歉:“郗帮主误会了,并非小女子瞧不起您,只不过这位公子出的是五万两黄金。相比之下,阁下的十万两白银,自然就显得少了些。”
大厅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男子微微一笑,轻轻一挥手,就立马有人将数目一致的银票递给了老板娘,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这么大的手笔,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只为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女子。老板娘哪里见过这样豪气的人,手上捧着钱,直接看傻了眼,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阔绰的“聘礼”自然会引起其他人议论纷纷。
“听说今日楚二小姐大婚的聘礼加起来也不过只值一万两黄金,而梦兮一个人就已是她的五倍,实在是不可思议。”
“别说一个二小姐,就是楚、洛两家三位小姐的身价加起来,都未必能够与之相比。”
建立在众人议论和金钱价值上的虚荣与满足,是梦兮想要的,却也是她厌恶的。她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慢慢找回自己活在这世间的意义。
用这种方式找到自己的意义,也正是她最可悲的地方。
“可以跟我走了吗?”男子从琴旁走回到了梦兮的面前,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向她送来邀请和询问。
梦兮的纤细的手指在男子的掌心轻柔地划动着:“当然,我是你的了。”
男子正欲带她离去,却反被杭清川拦下了:“且慢,姑娘莫非忘了自己定的规矩,内力还没有比过,我与郗帮主就未必会输给这个小子,你的归属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梦兮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小女子忘了,而是我太过清楚,论内功,二位都不是他的对手,又何须再比呢?”
郗之恒不屑:“姑娘此言差矣,这小白脸看上去年纪轻轻,我们怎么可能会输给他?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与杭掌门的修为了。”
杭之清应和道:“不错,我与郗帮主或许不相上下,但是这小子,我还真不信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我知二位也都是年少成名的英雄,年纪也不过二十八九,跟他比起来确实是多了几年的阅历和修为。但是,当今江湖,同辈之中,剑法和内功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恐怕更少,二位公子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姑娘怕是夸张了。”杭清川自然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梦兮撇撇嘴,无奈地对男子说道:“既然二位公子不信,那就辛苦扬公子小试身手了。”
男子浅浅一笑,一只手牵起了她,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击出一掌,却快到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如此罕见的速度,证明了梦兮所言非虚。只见桌子上的茶杯直接嵌进了大堂的木柱之中,没有一丝裂痕,更没有洒出一滴水,而茶壶也还是完完整整地留在了桌子上,半寸都没有移动。
就且问如此掌法,世间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郗之恒和杭清川也不再逞强了,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不是此人的对手,甚至连他的五成都达不到。
男子一把将梦兮拉入怀中,拦腰抱起,但是,梦兮隐约有些发颤的抗拒,让他疑惑,却更大程度上勾起了他的兴致。大步走上二楼的房间,他准备去享受自己的战利品。
郗之恒一脸丧气,忽然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就算是输,他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谁。
男子头也不回,只说了四个字:“独孤鹰扬。”
就这四个字,如有千斤之中,震撼了在场之人。
他们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谁都没有预料到,那个年少成名,一战起势,天赋非凡的飞鹰门门主,竟然长得如此清秀、如此年轻。他一向自律,更是精明至极,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不少人因此开始怀疑,野心勃勃的独孤鹰扬,在今夜现身,一掷千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意欲何为?难道只为一个女子?
那名为梦兮的神秘女子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