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投向yīn长生。
看来,今天若是没个定论,怕是不会罢休。
“本宫看那天绝剑长相俊美俏丽,武功卓绝,人品极佳。本宫打算迎娶她!”yīn长生宣布。
整个大殿乱作一团。长老们开始谏言。
“万万不可效法那冥寒宫,做那等背德之事!”
“磨镜、断袖乃违背人伦只事,宫主不可啊!”
“宫主,子嗣为上啊!从前代宫主到您这都是独苗。若寻了一个女子,子嗣香火该如何?yīn家该如何?”
“那天绝剑被神剑山庄除名,实乃武林败类,如今又来诱惑宫主,我等不能做事不理。摘星宫即刻放出追杀令!”
……
yīn长生冷眼看着殿上的那些老匹夫,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的仁义道德,不过是为了让我为摘星宫繁衍子嗣。
“我不是生育机器!yīn霜她生我的时候问过我想不想做她的孩子么?没有!我不过喜欢了一个人,恰巧她是女子罢了。你们便拿摘星宫和yīn家来压我?你以为我稀罕这摘星宫么?”
yīn长生话音刚落,殿下跑上来几十个装备齐全的守卫将她围住。
“你们要做什么?想造反么?”yīn白月拔出长剑立在yīn长生的身前。
“我看是你想造反!”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卫士们让开一条路,殿外走进来的人鹤发童颜,不是yīn霜还能有谁?“你既然是yīn家的人,就得为yīn家负责。在这名册上选一个人,择日成婚!”
“十几年看不见您一次,没想到为了孩儿的终身大事,您居然舍得出洞?我不会选任何人的!yīn霜,我告诉你,我不会像你一样为了子嗣找个男人去配种,然后一辈子没脸见自己的心上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许久,长老们徐徐退出。
“夺去yīn长生摘星宫宫主之职。禁足孤鹜殿,择日完婚!”
不待yīn长生辩驳,yīn霜一掌将她打昏被左右侍卫拖了下去。
“主子?您放过宫主吧!她与天绝剑是真心相爱的。”yīn白月慌了。
“她们走入那不归路,将来没有子嗣,没有家族的支撑。要如何在这世间立足?她们是能耕田还能卖艺?”yīn霜捏着yīn白月的下巴问道,“你倒是说说,她出了这摘星宫,要怎么活?”
yīn白月无力的跪在地上,这就是世俗。yīn长生贵为宫主,自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是yīn家的香火,唯一的功能就是生育。如果她不生育,便是无用之人,摘星宫和yīn家就会舍弃她。天绝剑已经被家族除名,她们两个女子在这世间要如何生存?
“若是为了yīn长生好,你把这个jiāo给她。”
一纸诀别书落在yīn白月面前。
“长痛不如短痛。”yīn霜负手立在落辉殿。二十多年前,她也收到过这样一张诀别书。面对命运、面对世俗,她低头了。
孤鹜殿内的夜明珠熠熠生辉。yīn长生缓缓睁开眼睛。脖颈后传来剧痛。yīn霜真下狠手。
“宫主,你醒了?”yīn白月忙过来扶yīn长生起来。
“白月。”说着,yīn长生向殿门看了一眼。
“宫主,现在殿外都是守卫。山上也戒备森严。您别想跑了,跑不掉的。”yīn白月神色黯淡。
“不行!”yīn长生咬着指甲,眼珠转来转去,突然对yīn白月说,“白月,我身边现在只有你了。你下山去找阿悸,让她来救我!快去!”
yīn白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yīn白月!你也反了?”
yīn白月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迟疑着,也不敢看yīn长生的眼睛。
yīn长生看着那张纸,夺过来,诀别书三个字映入眼帘。字字诛心、句句见血。好一个各自相安!好一个狠心的女人!好一个负心的女人!信纸从手中滑落。一口腥甜喷涌而出。
“宫主!”yīn白月哭喊道,“快来人啊!宫主吐血了!”
yīn白月在孤鹜殿守了五天。看着昏睡不醒的yīn长生,她悔死了,她不该听yīn霜的话,把那封信jiāo给yīn长生。她恨恨地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去,告诉长老们,明日就可完婚。”yīn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眼神涣散、声音嘶哑。
摘星宫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yīn长生穿了嫣红的嫁衣,头上插着步摇、金钗,脸上却是绝望神色。她穿着嫁衣来到孤鹜殿的台阶前。
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喊着新娘子不要自己走出去,不吉利之类的话。
聒噪!
阿悸,我美么?我要成婚了呢!我才不会嫁给别人!
落辉殿上,长老们带来了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男子。又是一个傀儡,yīn长生想。
看看坐在正中的yīn霜,左右两侧的长老们,yīn长生咧开嘴笑了,越笑越开心,好像在场每个人都是一个笑话。那个老师的男人被她笑得躲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