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都快不能站立了。他面色惨白,如同濒危的病人。
“师傅……”
“这,尧姑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是看到有人闯入,慢陆瑶瑶一步飞上台的风老爷子。
陆瑶瑶冲老爷子点点头,重新看向青溪,面色冷凝。
“他叫青溪,是药王谷的弃徒。刚刚他想偷袭我徒弟,众位好汉也看见了。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围杀此人?”
“这……”
风老爷子有些为难。这男子应该是尧妖的师弟,又说是弃徒,这本该是药王谷的事情……
“老爷子不用为难,我自己动手也行,只要别人不插手就行了。”
陆瑶瑶说完就飞身上前。
青溪的内力和武功都比不上陆瑶瑶,再加上陆瑶瑶十分小心,不仅吃了解毒药,还不敢碰上青溪分毫,一时之间,青溪难免相形见绌。
又是一掌被击中,青溪狼狈地倒在地上,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对着风老爷子道:“我如今也只有二十一岁,按理说可以参加这比试,师姐如此,怕是不妥吧?”
这话成功让站在一边当木头人的风老爷子睁开了眼。见陆瑶瑶还想继续,老爷子一把拦住她,面色有些为难。
“尧姑娘,这……”
陆瑶瑶打不过风老爷子,也没想着硬来,她冷冷道:“其一,青溪偷袭我徒儿在前,其二,我如今也不过双九年华,就算是同青溪比试了,难道还不成?”
这话语气恶劣,但是很有道理,风老爷子将手收回去。却不防青溪直接跳下了比试台。他朗声道:“我自然比不过师姐的,我认输。”
进退有礼、风度翩翩。
不过青溪飞走的身影还是略显狼狈。
“师姐,来日再会!”
陆瑶瑶起身欲追,但是想到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剧情,也只能忍耐下来。
对于坏了自己事情的风老爷子,陆瑶瑶冷冷一笑:“老爷子还请小心。青溪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既然他看中了你家的《飞燕步》,那么必然要拿到手不可。另外,青溪曾是药王谷毒医中最有天赋的弟子,毒术一绝。”
“你……”
风老爷子对于陆瑶瑶的威胁十分不爽,虽然碍于自己前辈的身份不可动手,但是面色却难看起来。
陆瑶瑶不理会他,径直带着洛九下台。
这么一场闹剧下来,武林大会被延迟到第二天进行。
陆瑶瑶将门关上,看着仍旧怔忡的洛九,喝了口茶水,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实话吗?”
洛九垂下眼,缓缓道:“当初我救青溪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药王谷的人。我中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下的毒。”
陆瑶瑶知道,但是尧妖不知道。
“后来你随我我药王谷,也是因为青溪?”
洛九眼睫毛颤了颤。
“是。”
“在你知道青溪是我仇人之后,也没打算和我坦白?”
“……是。”
陆瑶瑶猛地拍桌。
“洛九啊洛九,我以为你孤苦无依,所以才想着帮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洛九猛然抬眼,在接触到陆瑶瑶愤怒的眼睛时又骤然低下头,仿佛怕被灼伤了般。
“我错了……师傅……”
“那如果我要杀青溪,你拦还是不拦?”
“……不拦……”
陆瑶瑶面色总算和缓下来,她让洛九回自己的房间,洛九乖乖走了。
看着洛九关好门,陆瑶瑶脸上的愤怒之色就散了。既然当初装作不知两人的往来,那自己也只能将这戏演下去了。只是难为了洛九,左右为难……
洛九确实很为难。在看到尧妖要杀青溪的时候,自己那一拦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不希望青溪死。或者说,他不希望青溪死在尧妖手里。
在明确是青溪下毒的那一瞬间,自己长久以来的不解、愤怒、迷茫全消失了。
他觉得理所当然,自己不是有猜测了吗?更何况,青溪确实是那样的人。
青溪看起来温和,其实是个再无情冷酷不过的人。但是,青溪对尧妖是不一样的……
在毒谷的那些传说里,青溪囚禁了尧妖五年。五年啊,自己遇见尧妖,也不过只有一年而已。那么久远的时间,不知道青溪在尧妖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痕迹。尧妖性情淡漠,却独独恨极了青溪。
不管尧妖是想杀青溪好还是报复他也罢,绝不能让这两人继续纠缠了。既然青溪也害过自己,自己还回去,也没有什么吧?
只是可惜自己那个要求了,怕是永远也得不到尧妖的许诺了……
……
陆瑶瑶不知道洛九心中的弯弯绕绕,饶是她脑洞大,也没想到上辈子最大的反派对自己起了情愫。
纪念书之所以是男主之一,因为他喜欢女主,谢予靖成为男主的理由同上,至于洛九,他也是男主,是指他造就了女主钟镜芙坎坷的人生。
上辈子,钟镜芙在武林大会上同谢予靖比试,碰上青溪来抢《飞燕步》,被强行掳走。钟镜芙后来被纪念书所救,谢家与纪家结仇,纪家被灭门,独独留下个纪念书。江湖传说是谢家下的手,实则是洛九所为,他借用罂粟花控制了谢家人。谢家成为武林公敌,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后来谢予靖发现了其中蹊跷,纪念书与谢予靖追杀洛九,洛九身死,纪念书重伤。
至于洛九为什么想要害谢家,也很简单,青溪行踪成迷,但是他是谢家人。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避免谢家之乱后,武林失去秩序,相互残杀、灭门惨案频出,江湖大乱。
陆瑶瑶很欣慰,这辈子洛九对青溪没有了那么强的敌意,就不会再出现纪家被灭门的惨案了。还有纪念书,他总是喜欢摆着折扇撩拨俊男美女,远比尧妖记忆中面露疯狂的男子好。纪念书那么注意形象的人,还是让他一直快活下去吧。
陆瑶瑶心情放松,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事情的走向却像上辈子一样,一步一步地,划向了既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