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母的询问,陆瑶瑶老老实实开口了:“没有,陈叔说我是多管闲事。”注意到陈母脸上压抑的好奇,陆瑶瑶眯了眯眼,又道,“要是能知道工具箱到底在哪里,就能缩小凶嫌的范围啦。”
“为什么这么说?”陈母果然追问了。
“娘,你想啊,要是训礼哥的工具箱不在家里,那就说明他还没到家就被杀了,嫌疑人可能是我们村的,也可能是训礼哥回家路上碰到的;要是工具箱在家里,那为什么大晚上了训礼哥还要出门呢?是不是他认识的人约他呢?那这个人是不是最有可能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呢?”
“对啊。”陈母恍然大悟道。
陆瑶瑶说到这里就没继续了,反倒拿出了作业开始认真地学习,陈母做饭的时候时不时的发愣,陆瑶瑶只希望那是因为陈母对此事产生了好奇。
第二天陈母就给陆瑶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笑道:“终于让我给问出来了,警察确实把训礼的工具箱带走了。”
“娘,是谁和你说的?”陆瑶瑶忙不迭问道。
“当然是训礼的娘啊,她亲口和我说的。”
陆瑶瑶点点头,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限制确实很多,能得到这些消息就很不错了。
陈训礼被人辞退,心里肯定是窝了一口气,大晚上回家之后为什么不睡觉反倒要跑出去呢?陆瑶瑶眼前不由浮现了这样的画面。
傍晚,陈训礼领到了工资,走了几里路回家,心里依然记恨着那家辞退自己的人,可能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当他好不容易回了陈家村,已经是晚上了,他心里只想回家睡觉,可是心里依旧闷闷的。这时凶手瞅准了时间,让陈训礼去自己家里喝酒,陈训礼将工具箱送回家之后喜滋滋地过去喝酒,不曾想请自己喝酒的人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该怎么惩罚自己。
陈训礼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吗?是的。那陈训礼会是一个毫无戒心、深夜和不熟悉的人喝酒的人吗?不一定。所以陈训礼肯定是被一个他还算熟悉的人请去的,那个人肯定是一个男人,并且身强体壮,而村子里,符合这一点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
警方掌握的证据和线索可比陆瑶瑶多得多,陆瑶瑶这边还在推测的时候,警方已经做了排除法,划出了怀疑对象。
陈文史被警方带去问话的时候,明明人没戴上手铐,但是村民们好似确信了陈文史就是凶手一般指指点点的。陆瑶瑶也凑在路边,她看见陈文史低着头跟在警察身后,脚步很沉稳。
或许是村民的声音太过刺耳,陈文史抬起了头,看了路边的村民一眼,却对上了陆瑶瑶的目光。
在陈文史的眼中,就是白着一张脸的陈世安紧紧盯着自己,对方个子小小的,却一脸认真。恍惚间,陈文史只觉得记忆中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好像已经念了高中,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陈文史对陆瑶瑶一笑,陆瑶瑶一怔,也回以微笑。
在原主记忆中,陈世安一直都很喜欢陈文史的,在陈世安之前,村子里去镇上读书的人也只有陈文史,可惜陈文史母亲早逝,父亲也在打猎的时候遭遇意外,后来不得不放弃学业外出打工。之后陈世安就很少见到这个小时候就特别依赖的哥哥了,来往也就越来越少。
既然陈文史是警方怀疑的对象,陆瑶瑶不得不多注意一下这个人。
陈文史26岁,十七岁进城里打工,只每年清明、春节回来村子,听说有一段时间混得挺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前年没出正月就离开了村子,直到去年春节前夕才回来。
陈文史虽然和陈训礼差不多同龄,但是两人之间向来没有什么交情,不知道为什么警方会把陈文史带走。不过陈文史人走了,他的屋子里就没人了,陆瑶瑶打算趁陈文史回家之前去他家里看看。
晚上,陆瑶瑶在蝉鸣声中出了院门,小心往陈文史家而去。陆瑶瑶不能开灯,只好借着月色在陈文史家中摸索。陈文史家在前几年修缮过,还围了院子,只是院子没有打理,长了不少杂草。
陈文史的家十分简洁,陆瑶瑶甚至看到了手工打制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虽然主人很爱惜,但是有些书还是卷起了角、泛了黄。书的种类很多,有教科书、名着、小说和杂志。
看出来就算陈文史没有继续学习,还是保留着以前的爱好,十分喜爱看书。陆瑶瑶仔细摸过陈文史家里的角角落落,甚至检查过院子有没有新挖的洞,却一无所获。她最后干脆一本本地翻书,但是到最后也没有发现类似于日记一样的存在。
陆瑶瑶偷偷摸摸出陈文史家门的时候,碰到了村里人养的狗,在狗吠中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家……她原本还打算去陈训礼房间看看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陈文史就回来了,蹲在村口的陆瑶瑶注意到他精神有些不济,但是走路姿势正常,身上也没看到伤痕,估计也就只是被约去问了话,根本没有被审问。换句话说,至少目前陈文史的嫌疑并不大。
因为那一笑,陆瑶瑶主动和陈文史打了招呼:“文史哥。”
陈文史一路来碰到了不少村里的人,但是主动和他打招呼的一个也没有,于是回道:“怎么在这里蹲着?”
“没事做,太无聊了。”陆瑶瑶站起来,跟着对方一起往村里走。
“我家里有书,想看吗?”陈文史想了一会儿道。
“好嘞。”小时候的陈世安最喜欢陈文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陈文史安静、随和,会给孩子们讲喜欢听的故事。在幼时的原主的眼里,好像什么都懂的陈文史是这世上最聪明厉害的人。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陈文史笑了笑,摸了摸陆瑶瑶的脑袋,陆瑶瑶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