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瑶第二次在医院看到了那个得了肾结石的人,已经被确诊了,但是病人一直哭着喊着说那是自己好不容易修得的金丹。老人家,六十多岁了,哭闹不止,就是不肯做手术,场面闹得有点难看。
老人的子女都知道肾结石的坏处,在劝老人,但是老人自己不愿意,手术就不可能做。
“唉,你说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心智失常的病人?”
旁观的小护士感慨了一句,护士长瞪了她一眼:“别说这些话,病人和病人家属还在呢。”更何况她们不知道详情,不知道其实老人并不是发疯,而是认知出了问题。
其实医院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但是基本上都是段子,病人嘴上这么说,但是肾结石疼起来,包不得拉着医生赶快做手术。
陆瑶瑶冷眼看着,最后老人还是被劝上了手术台,因为老人的肾结石情况比较严重,所以必须手术治疗才行。手术很成功,本来取肾结石也不是什么大手术,老人出院后就回了家,陆瑶瑶还听见老人一直在念叨自己的金丹没了。
要是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陆瑶瑶也就不担心了,可是后来老人又被送到医院里来,老人的伤口一直没好,都有些发炎了。
“我就说不要割我的金丹,你们还不信,你们这些不孝子。现在金丹没了,我的寿命也快完了。”
老人的儿子特别头疼:“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不要影响医生给你看病。”
老人嘴里念念叨叨的。
就算畸变者的认知改变了,他们的身体也没有发生变化,如今被老人看重的金丹被取出来了,那么小的伤口怎么说也不会越来越严重,估计是老人的情绪问题。他认定自己金丹没了,快死了,身体就会做出相符合的反应来,于是老人的身体一直好不了。
要不是医院里各个流程都没有出错,也许老人的孩子都要怪罪医生们了,但是现在也只能是把老人抬回家服药治疗,只能慢慢养回来。
陆瑶瑶也不知道这个认定自己金丹没了的老人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她也无心追究这些了。时间一晃就是半年,今年的精神病患者好像特别多。
原主何春意是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谋生的,她的父母在另外一座城市,想着末世过不了多久就要来了,而将来这里也会有现成的基地,陆瑶瑶找了个借口,把原主的父母都接了过来。
......
白露本来一直都很伤心,她辞了工作,每天跟在赫连风身后,但是赫连风每天一个接一个地找女人,让白露更加伤心。她等了那么久,没有等来赫连风的回心转意,她开始怨恨起赫连风。
要是他死了,就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了吧?
他不说话的时候多乖啊,脸庞硬朗,线条流畅,就是最完美的情人。
从他嘴里,她听到过最动人的情话,也听到过最无情的拒绝。
白露开始不喜欢出去见人,她每天待在屋子里,抛弃了整个世界。
白天看书,晚上看电影,她脑子里那种疯狂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仿佛要破茧而出的蝴蝶,挣脱那层厚厚的茧,就可以长出漂亮的翅膀。
不可以的,是违法的。
但是只要想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那种激动的感觉,让白露很享受。
反正只是想想,不犯法对吗?
渐渐的,白露将赫连风的脸代入到受害者身上,在看了更多的书本和电影后,她开始想象自己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悄无声息地将赫连风留在自己身边。
好想,好想啊......要是赫连风现在还在自己身边,两人会做些什么呢?赫连风看看球赛,而自己静静看书,这种日子也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为什么赫连风不喜欢?
白露不想让赫连风说出拒绝的话。
白露最近有些烦,因为楼上总有人在摆弄东西,每次她闭上眼睛时,她开始回味,设想各个场景,就会有不那么让人愉快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在接二连三地被打断之后,白露忍不住了,她去楼上敲了门。
没人应声。
白露从猫眼里往里望,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别人的生活有一种强烈的好奇,一如所料中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或许那个人出去了。
白露想着,跑到自己房间,写了一张贴纸,然后贴到了楼上那个人的房门上。
白露心情很好地转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她身后,猫眼那边有一只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久久无人,闭合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手将那张白纸扯了进去,然后大门被重重关上。
白露第二天起床特意去看了一下楼上的住户,晚上没有听到挪动重物的声音,她就猜到了楼上的人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留言,果然,看到大门上空空如也,白露很满意。
可是没过两三天,楼上的住户又开始发作了,不仅拖东西,而且还放电视,放得特别大声,白露忍不住了,砰砰地敲门。
隔着一道门,白露都能听见里面的吵闹,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听到了拍门声,电视机的声音变小了,有趿拖鞋声渐渐靠近,然后停在门那一边,门开了。
门背后是一个瘦弱的青年,他看见气鼓鼓的白露,有些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白露双手抱胸:“你看见了贴在你门上的纸了吗?”
青年点点头,黑色的发丝有些长,落到他衣服里了,青年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用肩膀蹭蹭脑袋。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就应该知道,你每天在房间里挪动东西,严重打扰到了我。”
“啊,不好意思。”青年认错倒是很快,他嗫嚅几句:“可是我在工作啊。”
闻言白露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做什么的?还在家里工作。”
青年终于忍不住脖子上的痒意了,他挠了挠脖子,小声道:“裁缝,我是裁缝。”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职业了,现在的人都喜欢搞点有噱头的东西,和衣服相关,就说自己是设计师,很少有这么坦诚的。
说完青年亮晶晶的眼睛就看着白露,善意的笑道:“要进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