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女神出现的那一刻,美杜莎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是没想到迎接她的是更深远更黑暗的地狱。
雅典娜看了一眼衣不蔽体的美杜莎,冲着海神道:“波塞冬,你竟然在我的神庙里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要记得,你可是海神。”
波塞冬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行了。
雅典娜一直盯着他,直到确定波塞冬真正出了雅典。雅典娜回去之后训斥了那些侍女,最后回到神庙里,看到换了衣服的美杜莎还有些惊奇。
美杜莎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只是还没说话,就被雅典娜的话弄得僵住了。
“你怎么还活着?”
美杜莎不可置信地抬头,颤颤巍巍道:“您,您觉得我应该去死吗?”
“你失去了贞洁,难道还要苟活于世?”
美杜莎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曾对某个人说的一句话。
我的一切都属于智慧女神。
美杜莎低下头,双手攥紧直至指节发白,她缓缓道:“我的神啊,在我向您求救的时候,您听到了吗?”
雅典娜看着美杜莎,面无表情。
美杜莎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在神明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没有生命,没有自由。如果说波塞冬得逞了,那么对于雅典娜而言,就是脏了她的神庙。没了一个信徒?她还有千千万万个。
“我的神啊,您听到我以前的祈祷了吗?我的一切都属于您,属于智慧女神雅典娜。”
“那你应该去死。”
雅典娜淡淡道,作为处女神,她无法容忍自己的信徒不够坚贞。
“我说以前。”
美杜莎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不再是叩拜的姿势。
“从今以后,我不再信仰你。”
这句话激怒了雅典娜,她一抬手,发出恶毒的诅咒——美杜莎被变成了蛇发女妖。
美杜莎被赶出了雅典。她一路流浪,最终来到这个小小的沼泽,只有藏身在污秽的沼泽,美杜莎才能避开那些可怕的人心。
听完美杜莎的故事,陆瑶瑶向她伸出手,轻声道:“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绿雾之森吗?那里是我的故乡,那里没有人烟,只有仙女和精灵,不需直视太阳。”
美杜莎定定看着陆瑶瑶,她脸上的鳞片隐于皮肤下,脸蛋又恢复了以前的白净。虽然头发变成了长蛇,但是眼神纯粹。
“你是要我信仰你吗?”
美杜莎没有走近,也没有逃离,而是看着陆瑶瑶道。
“不,你唯一可信仰的神,只有你自己。”
美杜莎一笑,所有的防备都褪去。
“好,我和你去绿雾之森。”
……
陆瑶瑶让美杜莎挑个地方住,然后去看了一下克丽泰,她依旧围绕太阳转动,没有自我。
陆瑶瑶看过这么多事,已经没有兴趣去观察那些所谓的神了,都只是放大的人性而已,她早就看烂了。
闭关,修炼。
修炼无疑是枯燥乏味的,当修炼变成一项任务时,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玩乐而只有自己需要苦逼地修炼时,这种无趣会被放大很多倍。
“啊,赫丽什么时候出来啊?”
美杜莎倚着巨树,看着满池塘的莲花,很不爽。还以为遇到了知己和恩人呢?结果把自己叫来绿雾之森,就是为了给她看莲花的?
“负心汉、小人、无耻……”
美杜莎也不管自己用词准不准确了,这里虽然有仙女,但是她们每天都在说男神,一点意思都没有。精灵很可爱,但是很怕和生人接触,再加上自己现在长得比较可怕,自己也是在这住了许久才和这些小家伙熟悉起来。
“你继续骂,我听着。”
陆瑶瑶一出关就来找美杜莎,于是刚好听了一耳朵坏话,她也不生气,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美杜莎。
美杜莎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随即又收敛,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哼,你修炼了这么久,还记得我?”
看着灵动的美杜莎,陆瑶瑶觉得她变成女妖之后,反而更像一个人了。以前的美杜莎将一切奉献给了雅典娜,没有自我,现在嬉笑怒骂,倒是更加真实。
“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陆瑶瑶甜言蜜语,果不其然看到美杜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美杜莎不看陆瑶瑶,指着满池塘的荷花道:“喏,你的妹妹们,都好好的。”
看着美杜莎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陆瑶瑶嘴角抽抽,这些妹妹……还真是无福消受。
“辛苦你了。”
美杜莎傲娇地哼声,转过脸去。
陆瑶瑶坐到美杜莎身边,像她一样依靠着树枝,看着满池塘的永不会凋谢的荷花,道:“你有没有好好修炼?”
成为蛇妖之后,美杜莎一头秀丽的黑发变成了小蛇,但是这些狰狞的蛇反而给她增加了战力。美杜莎的修炼正是通过锻炼黑蛇而进行的。
“自然。”
不需要陆瑶瑶千叮咛万嘱咐,美杜莎也知道弱小的痛苦。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就是拜弱小所赐?
“那就好。”
陆瑶瑶就坐在美杜莎旁边,美杜莎头上的黑蛇不断地在空中滑动,有些还试图往陆瑶瑶这边靠近。
“你还控制不了这些蛇?”
陆瑶瑶皱眉道。
美杜莎脸上的表情一滞,这些蛇就是她的头发,长在她头上,她怎么可能控制不了?只不过是她,下意识地亲近和依赖陆瑶瑶罢了。
“那它们不会咬你吧?”
陆瑶瑶不无担忧道,要是堂堂蛇发女妖美杜莎被自己头上的蛇咬死了,那可真是叫人无语了。
美杜莎不知道陆瑶瑶在想什么,心中一暖。果然,赫丽一直关心着她。
不得不说,有时候,误会还真是十分美丽。
“你不用担心,我能控制它们。”
担心?我担心什么?
陆瑶瑶莫名其妙,但十分识好歹地没有问出口。这是她的生存之道,每次没听见或者不明白别人的话,她就微笑。
“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了?”
刚刚陆瑶瑶靠近美杜莎的时候,美杜莎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
“嘻嘻,总算不用干了坏事到处跑了。”
美杜莎撇撇嘴,“你还干了什么坏事?”
“哈哈,不能告诉你。”
这边陆瑶瑶和美杜莎嘻嘻哈哈,那边一场战争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