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直停留在门前。
“笃笃笃。”
是敲门的声音。
然后静雅略带慌张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你们在里面吗?快给我开门啊!我逃出来了。你们给我开门啊,我好害怕。”
陆瑶瑶感觉一阵齿冷。
这么久了,被思琪抓住的静雅怎么会成功逃出?即便是逃出来了,不算跟在后面的思琪,还有一个站在不存在的房间的钟叔守在外头……静雅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或者说,外面的东西,真的是静雅吗?
陆瑶瑶压住让人发毛的推测,起身准备走到门边。
被人紧紧抓住右手,陆瑶瑶回头,于飞正瞪大了眼睛,从喉底发出一声低沉的怒骂:“你他妈想给她开门?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陆瑶瑶额角抽了抽,在于飞心里自己难道还是个圣母不成?不不不,看他愤怒的神色,估计是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我去挡门。”
简简单单一句话,是陆瑶瑶努力克制自己没有说脏话后的结果。
于飞表情更难看了,估计觉得自己更像个傻逼。他没吭声,不过松了手。陆瑶瑶揉揉自己被捏得红肿的手,往房门走去。余光瞟见于飞也跟上来,估计也是想到刚刚思琪悄无声息的开门杀了。
外面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里面的交谈还是因为迟迟没有开门而更加焦躁了。静雅原本开朗的音调上扬,尖利地让人觉得耳朵刺刺地疼。
“快给我开门!开门!”
敲门声越加急促了。
陆瑶瑶扶住柜子,柜子的另一头正是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这么没有用,静雅的声调突然低柔起来,只不过还是带着湿冷的感觉。
“你们快给我开门啊,呜呜呜,我好怕。你们不要丢下我不管。给我开开门啊。”
低泣的女声传遍整个房间,陆瑶瑶忍不住一抖。这阴沉凄厉的声音,简直让人恨不得捂上耳朵。
“去你妈的,你给我滚!”
后面腿抖得厉害的阿启倒是忍不住爆发了。
外面的女声一停。一时间,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
只不过这死水一般的冷寂没有持续多久,静雅的声音又从门那边传了过来——
“是阿启吗?来,阿启,给我开门啊~我是静雅啊,给我开开门~”
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和阴冷,声调却硬生生上扬,使得这两者的结合更加古怪了。
阿启腿一软,彻底瘫在地上,脸色苍白,直直盯视着房门,不过却不敢再说话了。
外面的东西没有得到回应,不满地拍起了房门。一下下的,震动随着柜子传到手下,陆瑶瑶觉得手掌一阵发麻。
于飞的面色更加难看了,看着瘫倒的阿启,低喝了一声:“快他妈来帮忙!”
阿启见状忙爬起来,加入两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拍门声渐渐小了,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三人靠在柜子上,一时间都有些脱力,没有人说话。
休息了一段时间,陆瑶瑶拿出手机,低头扫过一眼,不由发出了惊呼。
现在——四点半了。
“这他妈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四点半了?”
于飞焦躁地抓了抓头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瑶瑶也不知道缘由,不过心里一松,不管怎么样,时间渐渐向前挪动了,这终归是件好事。
倒是阿启,听见两人说之前的时间一直停留在四点时,颇有些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但是随即一想,过去了这么久时间才走了半个小时,确实很不正常。此时正坐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飞叹息一声,敛了脸上的暴躁,缓缓道:“平旦乃日夜交替之时,只要再过半个小时,第二天就算到了,而我们也算在屋子里渡过一宿了。”
陆瑶瑶想起小柔的话——只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不过,怎么让时间再推进半个小时,这是很大的难题。”
听见自己的声音,陆瑶瑶这才恍然发现自己把心中的疑问道出了口。
不过,却有意外之喜——“关于时间的流逝,或许我有一点想法。”
阿启抬起头,面色苍白地说道。
“我在遇见钟叔之前,先碰到了静雅和思琪,不过由于隐藏的位置的问题,她们看不见我,但是我能看得见她们。那时候是三点半。”
阿启顿了顿,继续道:“我刚准备出来和她们两个人碰面,但是那个拿着斧头的女主人出现了。那时候情况很危急,我眼睁睁看着静雅把思琪推出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阿启有些难过地闭了眼。
思琪被推出去,女人拿着斧头追上去,思琪一路喊着救命,却没有任何人来救她。就连她自己,都是被最好的朋友亲手送入绝境的。
陆瑶瑶垂眸,都能想到那时候的场景。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对静雅这么厌恶。之后,我们几个人碰面的时候,我看了时间,是四点。现在,静雅死了,变成四点半了。”
陆瑶瑶面色陡然苍白起来,连之前差点被思琪握住脚都没有觉得这么胆寒。
“也……也就是说……死一个人,时间就能前移半小时……”
陆瑶瑶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响起,滑过冰冷的空气。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他们都身处鬼屋了,还有什么更加不科学的事情呢?
阿启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逻辑,但是,也许这就是最可能的设想了。
众人都在客厅睡去,醒来时都是三点。钟叔第一个遇到意外,所以静雅和阿启看到,时间是三点半。思琪被静雅推出去,时间又变成四点。最后静雅被思琪杀死,时间成了四点半。
也就是说,如果想尽快让时间到达五点,那么,剩下的三个人必须有一个死掉!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不复之前的宁静。每一个人,都默默往后退了一点,不知道是在防备谁。
于飞冰冷的话语打破了这虚伪的平和——“那么,那个该死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