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离突然停止了交谈,对着面前的国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国师马上明白了夜不离的意思,外面可能有人!国师面色十分冷酷,要不是那些擅闯皇宫的侵入者,他现在怎么会用一具傀儡和这种重要的合作对象商谈事情?可是,夜一泓那个老狐狸竟然不亲自来,说明不夜城也不是很有诚意啊。
人突然受到惊吓的反应是瞳孔放大、心跳增加,可以让外人察觉的是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以及大声尖叫。陆瑶瑶已经做好布置结界的准备了,没想到扶歌克制了生理本能没有喊出声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陆瑶瑶知道里面的两人已经产生了怀疑,拉着扶歌就往外跑。
扶歌没有察觉到周围那人身上的恶意,更为重要的是他此时也意识到了里面原本一直在说话的两人为何突然停止了交谈。肯定是自己被发现了,在周围那个人没有显露出恶意前,扶歌不介意先和周围的人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窗户越出去的瞬间,陆瑶瑶和扶歌两人的身形消失,而此时墙壁缓缓挪开,脸色阴沉的国师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反倒是夜不离,气定神闲地跟在国师身后,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国师抬掌对着窗户发出一击,一时间窗户的碎屑飞溅,更为诡异的是,攻击落下的地方竟然发出了“吱吱”的声音,正是木头被侵蚀的响声。
夜不离眯着眼睛看着那抹毒液,推测这玩意落在自己身上是否能承受得住,显然,如果是原主的话,他也可能会因此受伤。
“此次是本座的罪过。”国师几乎是在咬着牙道歉。
夜不离听出了这句道歉背后的倨傲,他脸色不太好,道:“那我就从密道离开了,希望你早日抓住那两个可能听到我们对话的人。”
国师点点头,看着夜不离的背影,面色黑沉如水。而远在皇宫另外一边的国师睁开的眼睛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似寒霜般冷酷。
......
陆瑶瑶和扶歌从宫墙中出来,扶歌踉跄几步,勉强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而陆瑶瑶看着被染红了一小片的天,意识到快太阳快出来了。
扶歌盯着陆瑶瑶的眼神从戒备变成疑惑,又从疑惑变得难以置信,多种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人看不懂。
陆瑶瑶迎着扶歌复杂的眼神,将扶歌扶起,低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福来客栈。
此时许成益和孟玉轩已经慌得要死,欧阳全在将两人送离皇宫之后马上回了皇宫,而二人则回了住处,可是欧阳全在一个时辰后竟然跑回了福来客栈。知道扶歌还没有回来的欧阳全的脸色比受伤了的许成益还要差,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又去了皇宫。
孟玉轩勉强给许成益包扎好伤口,就一直在房间中踱步,看得许成益头疼,但是他知道师姐只是担忧扶师兄而已。想到扶歌没能及时回来的原因,许成益也想去皇宫找找了。
陆瑶瑶直接将人送到了客栈旁边的街道上,一拐个弯就是福来客栈。此时有小商贩在摆摊了,身上被血染红了半件衣衫的扶歌自然很是瞩目,所以两人藏在偏僻的拐弯处,没有直接进客栈。
“赶紧回去!”说着陆瑶瑶松了手就准备离开,可是扶歌因为陡然失去支撑,狼狈地倒了下来,要不是陆瑶瑶及时伸出援手,恐怕此时扶歌就扑在地上了。
陆瑶瑶皱眉,扶歌太虚弱了,就把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也不好,可是她刚刚用的方法不能再用了——陆瑶瑶早在宫墙上画了一副画,可以通过承载自己的画纸进行瞬移,不过此种移动方式对陆瑶瑶消耗巨大,一天之内陆瑶瑶根本不可能再用第二次,再者这样的情况下使用也是一种浪费。
陆瑶瑶只能半抱着扶歌跳上屋檐,几经移动,来到了扶歌所住的房间。
陆瑶瑶和扶歌出现在房间中时许成益和孟玉轩都是一愣,然后孟玉轩忙着帮几近昏迷的扶歌包扎,而同为伤患的许成益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陆瑶瑶。
陆瑶瑶自问是真的不想对上这种如同便秘般难言的脸色,于是她直接跳窗离开了。
欧阳全又急又悔地回到客栈时,这才发现扶歌已经回来了,看了床边放置的血衣,欧阳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师傅?师兄已经回来了,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当扶歌引着追兵离开的时候,许成益有一瞬间真的觉得扶歌可能回不来了。
欧阳全摇摇头,双手用力,顺着山羊胡往下,眼睛盯着放置在铜盆中的血衣。没想到那个国师竟然是个妖邪,如此,也许国师会顺着扶歌留下的血迹追踪而来。不能让国师发现扶歌是衡山派的人,既然如此,只能提前把扶歌送到那个地方了。
欧阳全思考稍许,就做出了决断。此事请教师弟肯定是来不及了,必须尽快行动。
欧阳全片刻不停歇,去买了一辆马车,马车外表简陋,可是内里十分舒适,再加上欧阳全特意买了许多软被垫在马车上,躺在上面颠簸之感会消除不少。欧阳全将扶歌抱进马车中,四人直接离开了汴京。
几乎是欧阳全一行人刚出汴京,汴京的城门就落了锁,欧阳全牵着马绳,马车在巨城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
陆瑶瑶在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是陆瑶瑶刚潜进院中,小院里的众人开始活动。陆瑶瑶在小月的伺候下洗漱,然后不动声色地询问夜不离的动态,果然得到了夜不离已经回来的消息。陆瑶瑶眼睛眯了眯,决定去探探夜不离的口风。
陆瑶瑶去夜不离的院子的时候,他正扶着绿腰坐下,只是他似乎并不习惯照顾人,眉间微蹙。夜不离抬头看见了陆瑶瑶,有些尴尬地放开扶着绿腰的手,并不是在避嫌,而是他不习惯伺候人,更不习惯这副样子被人看到。陆瑶瑶理解地笑了笑,如往日般问候了绿腰。
在陆瑶瑶和绿腰说些闲话的时候,夜不离及时开口:“我的事已经办完了,之后就可以去游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