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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尾随

  no.4

  “报告。”

  我打断了正在讲台上讲话的班主任,只听见身后一小撮送学生来报道的家长聚在一起讨论:“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塞钱进的吧”。直觉告诉我这肯定是艾茜文的家长。

  另一个家长接着话说:“可能人家学习好,学习好的都很拽。”真是谢谢你这么看好我,不过你家孩子学习肯定不好。我无不恶意的猜测着。

  班主任暂停讲话看了我一眼,他带了个黑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很好欺负的样子,做了个手势叫我进去。

  我走进教室,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都坐满了,眼尖的我还是找到了一个空位,走了上去,临时同桌用眼睛瞪着我,说:“阴魂不散。”

  我笑了笑:“艾西文你成语用的真不错,你可以改名‘艾中西文’了”。

  她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我。我看到黑板上写着张福两个字,下面写了一串数字,估计是手机号。

  班主任张福说:“学校的情况大家也都有个基本了解,我就不废话了,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对于如何学习高中数学,我有几点看法,第一就是提前预习,我相信这重要性大家都是明白,不然也考不上新宇……”

  旁边艾茜文说道:“年纪轻轻的,怎么讲话跟个老头似的。”

  我说:“你没见外面的家长一个个跟狗似的盯着,张福说话自然要稳重点。”

  张福随后提到了两个重点班,以及如何向重点班看齐这样假大空的废话,我听到旁边艾茜文叹息了一声,我问道:“怎么,没上重点班心里不痛快啊。”

  艾茜文说:“是啊,差2分就上重点分数线了。你呢。”

  额……哈哈,差的有点多。

  人就是这样,唾手可及的东西如果失之交臂,会不甘,会怨恨。而我,会平静,光是考入新宇就已经拼尽全力了,不敢去奢望遥不可及的东西。

  张福絮絮叨叨的废话说了很多,然后开始发高中课本、迷彩服和校服,我有一个习惯,每次新发下来的课本我都会翻开闻一闻,我一直觉得油墨的香味很爽,随手翻开一本书盖在脸上深吸一口。

  “变态啊你。”艾茜文的话不合时宜的出现。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用笔在书上写着名字,她的侧脸还蛮好看的,还有及腰长发,绑着马尾,写的字也很端正,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连在一起丝毫不突兀。

  当然如此美景没有持续太久的,她的笔不出墨了,在书上连划几下,我笑道:“哈哈哈,这就是诋毁天可汗的报应。”

  艾茜文趴在桌上头转过去不理我,我拿出笔戳了她几下才把她戳起来,递给她:“本汗赏赐的,快跪下谢恩。”

  “谢柯公公。”她在书上随手写下几个字,“这笔很好写啊。”

  废话,那是中考的时候为了不因为堵笔而中断思绪,专门买的进口笔芯,能不好写吗。

  我把书丢到她桌上,“看你字写得不错,就替本汗写了吧。”

  看得出我夸她字好看让她很高兴,拿起一本书就开写,涛涛说得果然没错,女生是要夸的。

  一年(七)班

  艾茜文

  我们两眼瞪在一起,她不禁脸红,慌忙拿出涂改液,说:“写顺手了,这就改。”

  我阻止了她:“涂改液会破坏书本颜色,不完美,别改了,写下本吧。”

  她不好意思的拿出英语书,在右下角写上:

  一年(七)班

  “你爱写谁写谁。”我漫不经心的说。

  她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no.5

  张福好像说到重点了,我和艾茜文正聊天,只听见全班哀声一片,愣了一下,赶紧向前排同学打听。

  就是说明天开始一周的封闭式军训,和一中还有师大附中一起开展。地点在师大,师大会腾出宿舍给我们住的。

  “哎呦喂!”我喊道。

  被张福听见了,他说:“这位同学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引得全班发笑,艾茜文以手捂嘴笑道:“活该,叫你话多。”

  张福大学刚毕业,所以能引起我们的笑声也让他自在不少。他的年纪是家长攻击的焦点,这么年轻怎么教得好学生、我去给副校长打电话了,明天我儿子就转班、我们一起去教务处施压,让学校换班主任吧……

  窗外学生的家长喋喋不休的聊天,偶尔一两句传进来,张福微胖的脸有些不自在,咳嗽两声后,就说介绍介绍学校的基础设施,也不知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是学校安排了向家长吹牛的任务。

  张福在黑板上画了学校的鸟瞰图,手指着一个方块说这是综合楼,英语听力课,美术课,音乐课、电脑课等等都在里面上,可以上网,听音乐,看片儿……有几个男生发出窃笑,张福自知失言,立刻提高声音说:“安静,安静,旁边的是实验楼。”

  艾茜文碰了我一下,问道:“看片儿是什么意思?”

  我白了她一眼:“管那么多干嘛。”

  然后举手对张福说道:“老师,那叫多媒体,不是看片。”

  男生们爆出一阵笑声,引得外面聊天的家长透过窗户往里看,张福瞪了我一眼,然后火速转移话题,我心中无不得意,叫你嘲笑本汗反射弧长,知道厉害了吧。

  张福终于熬到放学了,在家长的围观下结束上午的课真不容易,好在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下午不用上学。

  no.6

  我叫上涛涛一起回家。

  “怎么样,你们班有没有美女啊。”刚开学就在物色猎物,用涛涛的话讲这叫未雨绸缪。

  “没注意,你们二班呢。”

  “原本我以为都是些书呆子,没想到还真有几个才貌兼备的,我觉得我生活在天堂。”

  在路上的小卖部我买了一罐可乐,递给涛涛,说:“一班就在你们班隔壁吧。”涛涛从来不跟我客气,打开就喝:“一罐不够吧。”

  “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一教二楼,就在我们班隔壁。”

  涛涛刚喝一口就喷了出来,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他又看见美女了,他用眼神示意我身后,我转头望去,徐彬彬在等公交,我掐了一下涛涛。

  “啊!!”杀猪般的惨叫,“你干什么?”

  “没事,就确认下是不是做梦。”

  我们鬼使神差的和徐彬彬上了同一辆公交,她新家的地址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我不禁莞尔。

  “你笑起来好猥琐。”涛涛补刀的功夫了得。

  我捂住他的嘴,“小点声,别让她发现了。”

  喜欢胡思乱想的我小声的告诉涛涛:“一会儿要是出现传说中的公交色狼,你就先上,能打赢,别赢,让我出手,打不赢我们就一起上。”

  涛涛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夺妻之恨还没算呢。”

  夺你个大头鬼。

  no.7

  我俩尾随徐彬彬下了公交,不知怎么的我问涛涛:“你觉得她做你嫂子怎么样。”

  “啊呜~~~”这个笨蛋学什么狼叫啊,被发现怎么办。

  我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我是你哥,在占你便宜啊傻子。”

  涛涛做出招手的动作,看口型我就知道他要大声喊出嫂子了,幸好被我制止了。

  跟着徐彬彬走进小区大楼,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一栋楼。

  “你去。”我对涛涛下了死命令。

  “好处。”时间有限,我得一切从简。

  “说。”

  “一星期作业。”

  “三天。”

  “成交。”

  看着涛涛尾随徐彬彬进了大楼,我心想真没交错这个朋友,刀山火海都替我去。感觉好像等了好几个世纪,涛涛带着笑容走了出来。

  “603”。

  好样的,走,请你吃火锅。

  “没有被她发现吧。”

  “大哥你去挤电梯不被发现啊。”

  “也对,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机智应付的。”

  “我就说可汗叫我跟上来看看你家在哪,他在楼下等着。”

  我连掀桌子的勇气都有了,你他妈就这么替我表白了?我真是误交损友。

  “别急别急,我看你们有戏,我说完徐彬彬笑了一下,说603。我觉得她笑得有深意。”

  涛涛的话让我平静不少:“怎么个有深意?”

  “我在她的笑容里读出了一种开心和埋怨,开心的是你在意她,埋怨的是你没有亲自去,改天你起早点,多在她下公交的路上晃晃,你们一起上下学,肯定能搞定她。”

  那时候心上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解读出无数的味道,我们试图反复论证,去伪求真,想要得出一个跟三角形内角和等于180度一样绝对正确的真理。去伪求真的过程是概率学,心理学,辩证法,博弈论等学科的综合运用,然后信心满满的计算出那个希望得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