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我来到学校,今天只有高三的在补课,所以校园内十分安静。
“早。”我对艾茜文说道。
“都快中午了早什么早,你昨天学到几点?”艾茜文十分和善的问道。
“当然是十二点。”
对于我的回答艾茜文还算满意。
讲座是在午休的时候开始,现在离开始还有点时间,我就和艾茜文一起在学校里面散步。
花坛里面的植物已经大半年没有修剪了,有些力争上游的植物开始初露锋芒,长势喜人,看到后我不由得一叹。
“你在这里叹什么气?”艾茜文见状询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说我们努力学习,拼命往上爬,为的是什么?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艾茜文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这几天学累了所以找借口退缩吧,真没毅力。”
我白了她一眼,指着花坛里的植物说道:“这些植物花卉努力迎着阳光生长,其中最拼命的长势也最好,对它们而言这本是正确的事,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园丁师傅把多余的部分剪掉,它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只是一场徒劳。”
艾茜文若有所思,良久终于开口:“你还真是爱伤春悲秋。”
“我只是有感而发,突然想到就说了,哪像你,居然还正经了想了好久,努力可能是没价值的,但不努力就一定没价值。在人类活动范围外,很多植物可是就要拼命的努力才行啊。”
我随口有感而发居然让艾茜文受到了影响,这可不行。所以我又补充了一段,有时候我们表达的意思很可能会被人误解,因为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所以好好沟通尤为必要。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你真是个人才。”艾茜文毫不吝啬她的赞美之词。
然后艾茜文说就这样走太无聊了,所以就要考验我知识点是否都记住了,虽然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她,于是我开始重温被公式、方程式、单词支配的恐惧。
这一定是艾茜文在报复我刚才的行为,一定是的。
就当我满脑子想着如何反击的时候,艾茜文突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本来觉得时间过得挺慢的,但一转眼高一就要结束了。就像花坛里的那些植物,它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我们的命运也不知道会被那里来的剪刀安排的明明白白,要是一直高一就好了,既没有高三的焦虑,也没有高二的不安,多幸福啊。”
“喂,你别搞得像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了好吗,振作起来,我们还要赢老杨两个星期的养乐多呢。”我给艾茜文打气说道。
“去会议室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
当我们来到会议室时,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我和艾茜文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么多人,还以为大家应该会趁午休时间去休息或者学习。”我感叹道。
“二模都考了,差不多都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最主要的就是要放松心态,听听学长们的故事,也好让自己有份激励在。”艾茜文评论道。
“听说这一次连北大的赵文博学长都回来了!”
“真的吗?赵学长可是上一届的风云人物啊,考文综的时候提前半小时交卷,被蹲在门外的记者采访,还上了新闻呢。”
“是啊,当时他好像说文综题目太简单,呆着只是浪费时间,结果分数公布后,文综状元被师大附中的人抢了,就差两分而已。”
“听说当时教导主任气得想撕了他!”
……
听周围高三的同学描述,突然觉得这个赵文博学长真是个狠人啊,不愧是我辈楷模。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教导主任再一次出现,然后又开始鼓励高三学长们奋发进取,缔造辉辉。
我的目光越过坐在主席台上的主任,看向他左右两边,分别是三男三女,脸上都挂着从容的笑容。
教导主任也知道自己今天不是主角,所以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学长学姐们,都是来自上交、复旦、北大之类响当当的大学。
很快就轮到今天的主角们发言了。
“大家好,我是赵文博,很高兴今天能回来,看到你们就让我想起了去年的我,跟你们一样萎靡不振,特别是领导们又很喜欢搞些形式主义,让我们强装笑脸,实在憋屈的很。”
一位戴眼镜,瘦高的男生,就坐在教导主任旁边这样说道,完全不在乎主任的脸色,果然是翅膀硬了。
“我当初也是凑合上了北大,虽然这话听起来很讨打,不过真的是凑合。成绩出来后我恰好压在往年的北大录取分数线上。
个别领导还找我谈话,让我报考更稳妥一点的学校,还差点撕了我,不过你们也知道,后来我就是上了北大,所以凑合上北大真不是谦虚。”
艾茜文偏过头来对我说道:“怎么像你一样,谦虚的方式感觉很欠揍啊。”
我白了艾茜文一眼,“如果我考上北大,会比他更‘谦虚’。”
台上的赵文博继续说道:“我想大家一定很关心剩下的几个月还能做点什么,以及大学的生活,我只能说以前是怎么过的,今后依然怎么过。
而大学的生活,真的不是所心所欲,不过确实更自由,但自由也不见得就好,因为会面临更多选择。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条主线贯穿,就是学习。其余支线只是调味剂,你们不用面临选择,不需要逃避,只要学习好就一切都好。
所有大人都致力于不让你们分神,向前冲就可以了,但是在几个月后,或是更长的时间里,你们会问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作什么?
本来还有很多要讲的,但我担心把其他的人话都抢了,所以我就先说到这里吧。”
赵文博的讲话一点领导范也没有,这在学校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大家喜欢像这样聊天似的讲话。不过,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