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案子

  第2章有案子

  “你有何证据?”

  京兆尹心里虽然已经信了几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尸体的指骨被折断了。”

  谢凌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只有些异样的中指:“人死后尸体会变得僵硬,因为血液会停止流动,所以需要非常用力才能掰开。”

  京兆尹饶有兴趣的看着谢凌婉:“那如果是奶娘与凶手争斗时折断了手指呢?”

  “那伤口附近应该会有很严重的肿胀和淤青,奶娘的手上可没有。”

  谢凌婉微微笑了笑:“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后堂突然传来一阵清朗笑声,一个身着青衫,眉眼清隽的男子走到堂前定定的看了谢凌婉一眼,那双黝黑的瞳孔宛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只望一眼,就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本王竟不知,这断案竟还能如此断,小姐真是让本王开了一场眼界。”

  孟寒山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谢凌婉,微微勾了勾唇:“梁大人,既是如此,这位小姐便已经自证清白了,可以放她回去了吧?”

  “这是自然。”

  孟寒山打量谢凌婉的同时,谢凌婉也在偷眼看着面前这五官俊朗棱角分明的男子,又听他自称“本王”,不禁有些好奇他的身份。

  “我颇为欣赏小姐这般验尸的手法,若是小姐有空,可以来宸王府与我讲讲这其中的门路。”

  孟寒山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领着那个先前出来传话的男人走出了京兆尹衙门,那绿衣小丫鬟早就骇得慌了神,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我这便让衙役送小姐回府。”

  京兆尹极为客气的将谢凌婉送上马车,刚一进府,原主的叔叔,谢家现任的家主谢崇峰就慌不迭的迎了上来。

  “婉儿啊,你可担心死叔父了。”

  谢崇峰一脸热络的看着谢凌婉:“吓着了吧?叔父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宴席,好生给你去去晦气。”

  “多谢叔父厚爱了。”

  谢凌婉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叔父的手,谢凌婉深陷牢狱之时无人问津,此刻却又如此热络,这到底是谁想害了自己的性命尚且不明了,必须要尽快找出此人,以免再被下黑手。

  叔父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听说宸王殿下让你没事去宸王府和他聊聊?不若到时候带上你妹妹一道去,也好给你做个伴?”

  原来是为了这事情。

  谢凌婉面色平淡的笑笑:“到时候我问问王爷,若是方便,自然是要带妹妹去的。我有些乏了,想先回房休息。”

  谢崇峰听得出这话有多敷衍,但眼下巴结她还来不及,哪里还好意思像平日里那般颐气指使:“你且去好生歇息,我命人将饭菜给你送过来。”

  谢凌婉回房,这几日一直在回忆之前的案子,这作证的都是谢府的人,那断然是谢府的人要害她,不过为何要至她于死地,难道原身抓住了此人的把柄?

  谢凌婉正在房中忧思,没有头绪想出府去转一转,就看见一个小丫鬟脸色煞白的拉住她:“京里莫名其妙有好些人被杀,小姐没事可莫要出去。”

  有案子?

  谢凌婉职业病犯了,自己的案子左右也没有头绪,何不先去看看其他案子找找灵感呢。她眼里突然冒出一道精光,也不顾小丫鬟苦口婆心的劝,径直吩咐车夫驾了车行至京兆府。

  “谢小姐有心查这个案子?”

  她刚说明了来意,那位梁大人沉思了片刻便同意了:“谢小姐的本事之前本官也瞧见了,那就辛苦谢小姐了。”

  那日同她一道验尸的年轻仵作挠了挠头,有些赧然的笑道:“谢小姐,在下是方敏同,那日看了小姐验尸的手法就很想请教小姐些东西了……却不好冒昧打扰。”

  谢凌婉干笑一声,不太想继续说这些客套话:“领我去看尸体吧。”

  方敏同这才反应过来,很是殷勤的领着谢凌婉走进殓房,又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一应工具。一众人眼巴巴的谢凌婉带好手套眼神颇为复杂。

  “这小丫头能行吗?”

  一个看上去年岁颇长的老仵作有些怀疑的看着谢凌婉:“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才刚学洗冤录呢……”

  梁大人轻轻扫他一眼:“别说话,看着。”

  谢凌婉掀开那白布,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尸体的死状倒也说不得惨烈,只是那男尸居然被割掉了命根子。

  方敏同挠了挠头讪笑一声:“胸口这一刀是致命伤,其他的尸体有的伤在腹部,有的是被割喉,但都被割走了命根子……所以我们认为是同一个凶手作的案”

  谢凌婉挑了挑眉,抬起尸体的手看了看:“死者是什么身份,家人来过了吗?”

  “只是个商户,家里只有个下堂妻和一个刚足月的儿子。”

  方敏同叹了口气:“死者也是可怜……”

  谢凌婉却没理会他在这里感怀死者,抬手摸了摸那伤口:“这伤口有些怪异……不像是刀伤。而且伤口并不平滑。身上有酒味……不对,似乎还有香料的味道。”

  “香料?”

  方敏同凑上去闻了闻:“还真是……”

  谢凌婉微微拧了拧眉,俯身细细看了看尸体的手,指肚上似乎有一道红痕。

  胭脂?

  不对,这红痕很细,但又不锐利,还有隐隐的香气。是簪子!

  “这发现尸体的地方附近,可有喝花酒的地方?”

  衙役思考了片刻:“似乎有个春芳楼。”

  一系列线索突然被串联起来,谢凌婉摘下手套,微微颔首道:“这伤口不是刀伤,是女子的簪子,身上的香料味道大概是因为死者曾与凶手亲密接触,割下男根……大概是因为那凶手仇恨男人,下堂妻……其他几个死者,是否也是抛弃妻子的男人?”

  “还真是!”

  衙役一脸激动的看着谢凌婉:“先前来领尸体的几个死者家眷也都说那些死者惯喜欢寻花问柳,都是抛弃发妻之徒!”

  谢凌婉心里有了思量,眼神清亮的看向方敏同:“方公子,你可愿意跟我去春芳楼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