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过气了,明姀说了一句。
顾川一边用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给她吃定心丸。
“刚才吃饭前,我爸告诉我的,我妈被你感动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明姀又开始掉泪珠,噼里啪啦,顾川怎么擦也擦不完,gān脆用嘴堵住。
其实被感动的岂止是顾母,顾川那颗一点点修复的心,都承受不住这种狂风bào雨的浇灌。明姀是美,但美的像个摆设的花瓶,可是当你把花枝扔掉,才发现花瓶里都是花朵盛开积蓄的氧份。
顾川把人揽在怀里,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外面突然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打湿窗帘,拂到脸上。明姀跑下chuáng,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只有灯光点点。
“下雨了。”
她趴在窗台,右脚蹭到左小腿,裙子随风飘动,她的发丝扬起,缠到手上。
顾川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明姀侧头看她。还是笑的,眼睛哭过的红,水灵灵,他有些心满意足。
戒指选好后,又内嵌了字,“Beloved”,从他的掌心到她的指尖。
明姀从窗边转过脸来。
面无表情。
“你妈当初说的挺对的。”
顾川不看她,也不说话。
他也想到了。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不能共情,早晚会有这一天。”
“你后悔了?”
“不,我喜欢你,我爱你,否定就是在否定我自己,可是你呢?我不知道。”
明姀摇头,看到手上那枚戒指,当初用尽所有真感情,现在也在尽力抒发真性情。
医生说,尽可能和明姀多jiāo流,她愿意开口,表示有好转的可能。事实证明,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无法淬炼成金。
“我也爱你,明姀。”
“我感觉不到了。”
明姀拉下眼罩,没有看到顾川一晃而过的难过。
六千尺的高空,他们屏息已久,明明就在身边,好像很远很远。
顾川握住明姀的手,她就那么敞开一样,没有回握他。
下机是六点十分,顾父顾母一起来接的他们,在市中心选了家饭店,他们家chūn饼做的不错,以前每次来,明姀都喜欢吃。
明姀和公婆相处的日子五根手指头数的清,开始是不好意思,害羞,不喜欢;后来,顾母长期不在家,顾父也全国跑,年节假期的一个视频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不过明姀还是像每次来一样,准备了礼物。顾父的是明母腌的咸菜,顾母的是明姀打的围巾。
顾川也不知道,明姀在他不在家的日子,学着织毛衣织围巾。开始的时候是医生告诉她找事做,大抵和她找书看大同小异,不过这条围巾原本是织给顾川的,明姀选了孔雀蓝的羊绒线,断断续续织了一年多,今天拿出来送给了顾母。
顾川的相貌大都随了母亲,顾母也是好看的人,不过她不苟言笑,人就显得不好相处,虽然本人确实不好相处,可对明姀,也不会像最开始那么板正。
她喜欢明姀的细腻,这条孔雀蓝围巾很配她的肤色,于是她在吃饭时多问了一句。
“你们最近有什么计划?你徐阿姨的孙子前段时间办满月,我觉得你俩可以把这事儿加上日程了。”
明姀一怔,顾川从母亲说这话就在看她,感觉到明姀身上一抖,他伸手过去,按住了她的腿。
顾父也追上一句。
“虽然我们俩忙,但带孩子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看明姀太瘦了,妈妈这次也给你准备了礼物,”顾母让顾父去车里抱了一堆东西,“这是我这次到东北,买的人参和松茸,人家说用这个炖jī补身最好。”
顾川下意识要拒绝,被明姀一脸笑意打断。
“好的,妈,爸,其实我和顾川最近确实打算要孩子。”
“嗯,有计划就行,不着急,这次你们回来,就在这多段时间。”
回到自己屋,顾川拉住明姀,他皱着没,担心又不赞同。
“明姀,你不喜欢不用这样,我去告诉他们,你身体……”
“我没有不喜欢。”明姀摇头,她坐在chuáng上,看着顾川,“我确实想要孩子,我身体也没什么不行。”
顾川不同意。
“你现在有病,还在治疗阶段。”
“我知道我有病,可跟要孩子不冲突。”
“不是,是你现在这个状态……”
“我这个状态怎么了?我抑郁,我没食欲,我睡不好,我甚至自杀,我有jīng神病,可我身体好好的,我要孩子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要孩子了?”
明姀咄咄bī人,说到重点,她甚至站了起来,bī近顾川,恨不得鼻子贴到他脸上,不同的是,眼圈含泪,眉毛下垂,太矛盾了,又可怜又气。
“顾川,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不想我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