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落地时,她使劲用手扯腰间这披帛硬是没扯开,无奈一掌拍向屏风,同时手中一股小水流打出,直接扭曲着袭向身后几位宫人脚下。
眼见前面手执披帛的宫人唇边含笑,飞身往后退去,劈倒屏风的浅玥暗觉不妙,一道烟尘骤然已扑面而来,彻底遮住了视线,香气萦绕,灰蒙蒙的烟尘下响起了几道扑通声,应是后面几位宫人被水柱卷倒的声音。
两道嗖嗖声响起,是箭矢bī近,周围视物不清,电光石火间浅玥已落于地面,一时头疼欲裂,身子发软,她刚站稳感到两股冷气已顷刻bī近,往后退时,已闪避不及,两根短箭直接钉在她两肩上,力道极大直接穿肩而过,血流如柱,剧疼下到令浅玥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三分。
但一瞬间,她就被后面冲进来的侍卫用铁链绑了个结实。
等烟雾散尽,这些人把浅玥拖进阁内深处,她身子疲软疼痛下提口气都难,更动弹不了,脸若寒霜,淡冷的睨向最前面披帛缠着衣裙,身形丰腴的宫人,苦笑道:“我与夫人素无仇怨,为何还要如此大动gān戈!”
那宫人轻抚脸面露出张风韵犹存容颜,挑眉看来,不知手中何时多出把jīng美琵琶,轻拨琴弦,冷笑道:“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问的,活得清醒明镜到越发痛苦了,是吧,南宫小姐或者说你是会妖法的怪物!”
这宫人正是南岭七殿的裂锦夫人,她一双素手丹蔻殷红,挑弄音弦,轻音悠悠,口中喃喃低吟:“人生半载苦相思,遍寻难觅故人颜……天降妖孽,蜃景迷雾,国将诛灭,海天可清,还于正统。”
浅玥静静的听着裂锦含着悲意的清唱,她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虽已用余力封住伤口,但由于失血两肩剧疼,让她一点力也提不起来,回想种种,便道:“夫人说我是将死之人,但凭我现在受的伤,凭我这怪物的身子,你们要如何置我于死地。”
裂锦缓缓的拨转琴弦,淡冷的眸子瞟过浅玥,有丝怨毒并伴着彻骨寒意,轻语:“这大吉日子,国祚昌隆天地同贺,本不应见血,但鸠占鹊巢,一占就是十多年,尽管鸠兢兢业业,勤勉贤明,但占了别人的始终要还,就像你欠了人命债就当还,还要十倍百倍的还!”
“上一位中此残红的人如今已是奄奄一息,而今妾身更是混了些其他好物,无迹可寻,任你如何qiáng横,只要你闻之就深入骨髓活不了几日,世人发现也只道你是病亡。”
浅玥转动着眼珠子,到是猜了个七八分,不由轻叹:“残红?以香为毒,到真荣幸,都说人心险恶,我到从不以为然。”
“你们先是刺杀晟王,既然敢于行刺就当报以被杀的信念,何故被人杀得片甲不留还不偃旗息鼓,却要想着寻机报复,实在猥琐可笑!”
“还有你们又是有何脸面道义行驶你所谓的正义之事,鸠占鹊巢又如何,所谓能者居之,何况这天下承平已久,四海归心。你等非要裹挟什么众愿众望,做些私心yīn谋,搅得天下纷争四起,民不聊生,这就是你这些江湖豪杰所做的正义之事,简直厚颜无耻!”
裂锦不怒不喜,继续拨弄琴弦,音色婉转,余音震颤;“你这小丫头受此重伤,话还说得振振有词,可天下就是成王败寇,死人是开不口,所有的是非对错只会留给活下去的人述说!”
“你……呵呵,也只是一枚牺牲品,一枚导火线!奉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你还不知道吧,你父如今已在来长安的路上,以他之高龄一路颠簸而来定是极为辛苦,还有你那好吃的小侄儿,那小胖墩……”
“你……”浅玥眼眸似柄寒刃,咬牙冷声道:“那我到要看看你要如何得偿所愿!”
承天门楼前群臣共乐宾主尽欢,甚为喧嚣,李霁雪优雅的坐于席间,眼波婉转,不时看向广场的方向,轻晃杯中之醪醴,旁边岱王妃见了,又会错意还打趣道:“姐姐越来越风姿卓绝,与往昔不同,可是在想那宋郎君,父王刚下楼与群臣同饮,昀郎也跟了去,不如我们也下楼看看。”
李霁雪温婉笑笑,心道这岱王平日里看着沉稳内敛,这找个媳妇偏偏还活泼跳脱。
还有“李霁雪”这花痴到死都心心念念宋博琛这莽汉……多少年没来人间,摊上这人还真难做啊!
照英默默轻叹,当初与浅玥分开,她心中挂念又折返长安,正好见了长公主寿元将尽,看看这城中有瑞气浊气萦绕,恐来此仙家妖邪不少,自然用了些法子占了长公主身子,好助浅玥,只是法力只有半成。
看岱王妃起身走到了殿门前,眼神追逐着岱王的身影,照英笑叹着走了过去,呼口白气正要说什么,话却咽到肚子里,广场上人cháo汹涌,呼呼喝喝却没看到浅玥的身影,裴羽铮跟在他家人的身边,圣人也在那儿,岱王晟|□□王也跟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