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活,丰富的食材放在锅内煮的沸腾,冒着腾腾白气,散发着惹人垂涎的香味,矮桌上除中间的暖锅外,还放着许多丰富的菜品,比如通花软牛肠,葱醋jī,烤羊肉,缠花云梦肉,婆罗门轻高面,单笼金rǔ苏,含香粽子还有就是软糕和胡麻饼,众人准备完,刚好柄礼去外间把卓遥也找了来,途中宋博琛一听有吃食也赶着来凑热闹。
卓遥与众人见礼,宋博琛大笑着夸赞食物弄得好,老远就闻到香了,浅玥一看宋博琛那膀大腰圆的身材,想来定是极能吃,下定决心一会儿落座要远离此君。
看着人也来齐了,把门关上,屋内还烧着火盆,矮桌中央的暖锅烧得扑通扑通,一时烟雾缭绕,连浅玥的huáng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她抬眼看向羽铮,见他侧颜轮廓优美脸色冷白如故,先前那些不快早烟消云散,她本就是不会记仇之人。
羽铮落座在何处,她就紧挨着,刚坐下时竟发现宋博琛恰好坐在她另一面,而羽铮的另一面自然被萤煌给霸占了,萤煌还偏头挑衅的瞟了眼,她还以自信浅笑,心里一阵苦恼,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今日是注定是不能很好的大吃一顿。
各人跌坐好,柄礼就把郎官清拿过来自个斟满,随后依次传递过去,每人都往杯盏内斟满酒,轮到浅玥时,她刚往自己杯盏内斟满时,杯盏直接被羽铮拿到面前,酒壶也顺带拿走直接递给萤煌,把一碗甜腻腻的蔗浆放到浅玥面前,毫不给面子道:“你喝这个。”
萤煌见了哈哈大笑,不放过任何个嘲讽浅玥的机会:“你不会喝酒,女子是也。”
浅玥急道:“谁说爷不会,我喝酒逛花楼时你还在穿开裆裤。”
见二人又要斗嘴,珞熏连忙劝止,到是羽铮温淡的看了眼萤煌,语道:“她不喝酒,就以蔗浆代酒吧。”
酒壶依次传到下一人,浅玥只能闷闷的接受以蔗浆代酒,暗自嘀咕着自己酒品有那么差吗?
丢人啊!待所有人都把酒置满,柄礼到当先把杯一抬,文绉绉道:“今夕霜寒天,小聚羽熏院,举杯祝遥夜,乐且心愿成。”
萤煌听了随口咛来,“无想世间走一遭,争享日月同齐辉。”
卓遥笑笑:“欢聚共饮此良夜,人间聚首悲白发。”
几人一听无端多出些惆怅,宋博琛呸呸道:“那如此酸折磨人,要我说十载chūn秋罡风呼,杀尽胡虏血犹炙。”
众人一笑,宋博琛满脑子都是热血拼杀。
珞熏温润如玉,慈和一笑,“长夜流萤入飞火,报答平生共筹谋。”
浅玥看着这甜腻腻的蔗浆不是滋味,又瞟了眼羽铮,轻叹:“世外桃株默默生,几经幻境犹自痴。”
萤煌这多嘴公鸭嗓听了就啧啧道:“难得围炉聚饮,不说些祝酒诗,尽说些难解的酸文,哄哄那些北里的娘子都难。”
浅玥:“那有你这聒噪鸦雀叫得让人心忧。少说点这回轮到羽铮,看他怎么说。”
羽铮垂眸看向杯中之酒,难得温和低语道:“纵使乾坤天地崩,海泽连天白骨飘,执剑安|邦平怒cháo,世间且安民亦乐,共祝东风。”
羽铮一说完便举杯痛饮,众人相视而笑,举杯饮尽,便动箸开吃,浅玥喝得满口都是甜,有些幽怨的看向羽铮,一回头发现暖锅内差点大势已去,忙出手如电,夹起暖锅中一大片羊肉,还有菠薐菜放到碗内,又猛然出手搜刮些蘑菇青菜放到羽铮碗内。
坐在对面的柄礼见了瞬间意难平,稳稳的从锅内夹了块肥肠放到碗内,正襟危坐便道:“君子有九容,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
这时候众人各吃各的,没人理会,当看到旁边的卓遥从锅里捞起一大片羊肉还有萝卜,他顿时明白这时还是少点废话,埋头吃才是最好的,举箸去捞了半响只剩些菜叶碎豆腐,只能望锅哀叹了。
围炉祝东风(二)
到是珞熏与卓遥见锅内一空把面前的食材倒入锅内煮,又放了些花椒,胡椒,丁子香等香料。
雾气蒙蒙中,浅玥脸上都沾了些水汽,她觉得应当是暖融融的花瓣拂过心坎的满足感,令她流连忘返,意外的是本以为会大吃大撸的宋博琛竟然吃得意外安静,从容有度。
到是羽铮碗内各种食物堆积的满满的,垒起座小山高,罪魁祸首便是浅玥与萤煌。羽铮看看二人,他都没动箸,冷冷的把碗推到浅玥面前,“矮葱,你多吃些。”
顺手拿了块胡麻饼便吃起,气得萤煌直瞪眼,他碗中所留不多,恨得浅玥牙痒痒,提箸大口开吃起来。
还没吃两口,外间轰的一声响,惊得众人一颤,纷纷好奇涌出门外看发生何事,浅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大红袍搞得破玩意,敢情这厮把这里当做燃放花灯的实验之地,想到等会地上一片láng藉,明日定要把这祸害捉来打扫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