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衣一听,心思电转急忙跪下,伏在地上语道:“殿下,属下只愿终身为你效力,在鸾凤阁内当一名羽卫就是吾的归宿。”
看着随口一说又跪在地上的的人,皇后悠然一笑,嗔怪道:“起来吧!为你说亲事到把闻名长安的阎罗娘子吓得六神无主,就跟博琛见到安平一般,说来安平也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前几日妾身才去看过,待有空你再去看看。好了别一直跪在地上,到似义母在刁难惩罚人!”
水莲衣称诺起身,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水莲衣才依依离去。
蓬莱殿高阁之上,可观宫内太液池秀丽风光,皇后走到外倚于门前,外间清风飒飒,云舒云卷,御花园内花石层层堆砌,绿茵环绕,又有苍松翠柏,郁郁青青。
圣人最爱苍松,爱它的遒劲坚韧,挺拔不屈。
远处如盖的树木繁叶jiāo叠,偶有几簇染上了秋波的萧瑟凉愁,萎靡哀败。
一中年侍女走来,身穿暗茶褐色半臂月白色襦裙,弯身关切道:“皇后殿下,这风大还是进屋吧!”
“宫影,你说阿赭在江都会有收获吗?”
宫影低头不语,皇后自顾接着说:“想是圣人也知赭儿一无所获……你说把莲衣安置在阿赭身边可好?毕竟鸾凤阁终有一日会解散,莲衣是值得嘱托之人……”
宫影一笑,双目深邃,眼角起了三道皱子,“水羽卫定会同意,毕竟他二人自小相识,到是彼此熟悉。”
皇后笑笑不置可否,吩咐道去紫宸殿。
时光岁荏苒
圣人寰宇天下数年来,平日盛大的朝贺是在含元殿举行,早朝都在宣政殿内,紫宸殿就成了圣人日常办公休憩居所。
看着这个时辰圣人应该在批阅奏折,他一向克勤克俭,严于律己,废寝忘食。
皇后让宫影带上jīng心准备好的吃食一路便来到紫宸殿,侍人见了,恭恭敬敬引到殿内,动作缓慢步伐极轻,入了殿内,桌上堆积着一大堆卷轴奏折,圣人靠着椅子,手抚额头正闭目修养。
皇后见了轻轻一笑,悄悄的在下边席间而坐,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圣人攸然醒来,揉着额头,抬眼便见到皇后已起身徐徐走来,这相伴多年的人,依旧是风姿绰约,姿容清雅。
只见她从容走来,柔和语道:“陛下,头疼又犯了。”
伸出手便按在太阳xué中轻揉了起来,圣人享受着按摩眉目舒张,庄严冷峻的容颜也舒缓了些,人也跟着放松了许多,眼尾弯起了三道皱纹。
皇后揉了一会儿就让宫影把吃食摆放在一侧矮桌上,语带嗔怪:“从辰时就忙到这下午,怕是连用膳也忘了。”
又看向站立在侧低头弯腰的宦官,“重熙,你也算侍候已久的老人,也不提点陛下按时用膳。”重熙知圣人做事素不喜打搅忙跪地道自己有错,圣人明白皇后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真责且他向来体恤宫内侍者,摆摆手让其退下。
同皇后一起走到矮桌前坐下,桌上已摆好吃食,三彩瓷盘内放着古楼子,碗碟内是大块煮好的羊肉,瓷碗内还盛放着长寿粥。
圣人笑得祥和,拿起古楼子大口吃起,顺便塞几块羊肉,吃得极香,皇后欣然笑语:“这多年来,你吃东西模样还是未变,láng吞虎咽的。”
圣人口里塞着羊肉,挤出语道:“这多年过去,私下难再听你叫声三郎。”皇后一顿笑得极清浅无声,默念梦里花非花,故人已非故。
口中到是说:“臣妾身为国母,恭恪淑慎,当作表率。陛下多保重身体才是。”
圣人乐乐称是,边吃随意问道赭儿的近况,到换来一阵沉默叹气,后来把阿赭不幸坠马受伤休养在家的事一并说了。
便是一脸忧愁,叹道:“阿赭,这般大了,还如此难改性子任性胡来,将来非要闯了大祸不可,当初就该严厉管束。现在让任何一位臣子来管束皆是无用,要是能随时在其身边好好监督就好了。”
圣人静静的听着,心思幽深,把碗里的羊肉吃完,一股脑的把粥喝尽,皇后温和的吩咐把碗碟收了,说着陛下不要太过劳累便要退下。
走时被圣人叫住,语道:“阿慈,你若实在忧心,朕就下令让赭儿搬入武德殿,好好学习管束,省得让他胡来。”
皇后回头,隔着几步之遥,三层台阶看向身长挺拔,威仪肃然之人,笑得云淡风轻,眉目似画。
年华已在她脸上留下清浅印记,仍未磨灭内里诗书气韵,岁久弥香,淡淡一笑:“阿赭已成年,若住入宫内武德殿,于礼不合,徒惹非议,再者,他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举止担责。”
躬身一礼,便带着宫影离去,二人一路走穿过蓬莱殿,在园中闲庭信步,花木参差,枫叶繁茂,曲径阆苑清幽,前方不远处便是太液池,层层碧波dàng漾,似翡翠琉璃,绿茵旁数丛jú花铺满栏边,簇簇凤尾竹围于山石侧,一束清风送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