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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乌篷船泊于池边,正是柳色深深,碧水依依,流景羡煞闲浮云。

  水莲衣绯衣披风,健步如飞一路走来,周遭旖旎风光也未让她留念半分,直直走到船上一掀帘子,船内李赭身着玄色道袍正悠闲的闭目养神,他吸了口炉中燃放的苏合香,凤眼紧闭很是享受,口齿含香淡语:“小莲,这是趺绫斋的jī舌香,当真是好!”

  水莲衣冷冷瞟了眼这成日困觉的懒货,“殿下,即已回长安数日望进宫一叙,皇后娘娘想念的紧。”

  “即是母后想念的紧,为何我去见她而不是她来见我!”

  水莲衣无奈,抱手作揖便离去。

  路上遇到冷绝,正憋着红脸,昂扬着脖子挺胸腆肚踏步而来,见他目光含怯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水莲衣加快步伐当他是个屁快速掠过。

  冷绝垂头丧气望着美人远去,徐徐踱到船边低语几句,李赭坐起身来,望着秋水共长天一色,轻笑低语:“马球吗?病了这么久,是该好好出去现现眼!”

  送走了浅玥几人,羽铮依旧留在昌隆院中,这宅子是耶娘生前的旧宅院,屋子布置的简朴大气,耶耶闲时常邀友人在此比武赛球,席地喝酒吃炙羊肉,随着主人的逝去,留下的只是与日俱增的暮气沉沉。

  偏厅置放着牌位,羽铮上了香便静坐于此,老丈外出置备些吃食,不知不觉斜晖散尽夜幕来袭,屋子一片漆黑,想到白日里那执拗倔qiáng不弃之人,于暗黑中,不曾见他的眉舒张开来,不曾见星眸粲然,冷气散却漏进一丝阳chūn,只见与暗夜融为一体的孤寂背影。

  浅玥一路拖着疲乏的身子,心里压着股气愤愤不平,却什么也没说,与柄礼卓遥约好明日再去球场练习,便同珞熏二人一同回到院中。

  刚进院就见两人立于院中,仔细一瞅,认得其中一人是聚贤院中学子,另一人看着面生到长得jīng壮。

  便问二人来此有何要事,一人便抱揖道,“在下林谦,是聚贤院中坤部学员,受友人所托闻得薛小郎君欲参加马球赛正缺人选,特来相助,这位游周是在下友人,听闻也一同来。”

  浅玥大喜:“是哪位友人可否告知。”

  林谦笑道:“本是同根生!”浅玥嘀咕胡天胡地耍,一阵欢喜难得三哥靠谱,这下人选可算凑够了,与二人聊了会儿约好地点,待明日一同前去练球。

  少年人的喜怒哀乐,就像一阵晴时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愁闷不快经一夜的冲刷洗礼也就烟消云散。

  赶着承天门的钟声一敲响,浅玥就一骨碌的从chuáng上爬起,穿上身箭袖袍衫,腰束革带,头上覆袹首,清秀gān练。

  出门去隔壁招呼珞熏,难得珞熏穿了身武服,暖笑如故,二人便先在院内等候柄礼和卓遥,等到人员都到齐了,一伙人兴致高昂的便向宣平坊杀去。

  到了昌隆宅,没见到羽铮,老丈说羽铮有事外出,让大家自个先练着,浅玥先来到马厩,刹影正吃着草料,她走去摸摸马颈,便把马牵出,那枣红马见了,昂头嘶鸣起来,踏着蹄子很不安分,浅玥蹙眉走了过去,见人走来枣红马似改了爆脾性,喘着气看看刹影便蹭蹭浅玥肩头,浅玥暗叹:“只一夜这马就改了性子,连厚脸皮这门绝活也学会了!”

  几人把马牵出,装好鞍辔,各自先在马球场溜溜,之后划分三人一队先比起来,浅玥柄礼卓遥一组,珞熏和新来的林谦游周一组,锣声响起两队你来我往,战作一处。

  经过昨日的磨合,浅玥柄礼卓遥三人到能配合的起来,又没有羽铮那尊杀神在,两队战个旗鼓相当,打完五筹便停下休息,珞熏的球技昨日就见识过,既不凌厉也不凶悍,和他人一般和软似涓涓细流,但总能jīng准的在某处接引,在某处截断。

  到是新加入的游周jīng壮健硕,孔武有力,骑在马上猛劲十足,挥杖力大,没少把卓遥手中的月杖挥飞,而林谦技艺娴熟,挑挥捣应用自如,能很快与人配合默契。

  几人坐在抬子边休息闲聊,林谦出生在武将之家,诗文武艺皆通,与宋博琛还有过一战,虽败犹荣,游周本是闲人,不慕功名酷爱游山玩水,几人很快融入到一起,浅语顿感宽慰,有了这几人相信定能与萤煌小儿一分高下。

  她现在到好奇萤煌会派什么人前来比赛。

  正聊着,羽铮牵着马匹回来,身后跟着几位家仆,见到众人打了招呼,看了身后多出的几匹健马,说着后日比赛战况激烈,一匹马是无法赛完全程,中途定要换马,大家可以先熟悉下马匹。

  浅玥笑笑感激的看了眼羽铮,便跑去问:“羽铮兄,我该换那匹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