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鸢犹豫几秒,“炸jī。”
“那我给你点个全家桶哈。”对方迅速下单,嘴上忍不住八卦,“你跟阿则是……”
“姐弟,我是他姐姐。”
“看着不像啊。”
倪鸢说话时偷看秦则脸色,秦则冷笑了声,“小屁孩。”
乐队的演出十点开始,其他几个成员陆续到了。
还有倪鸢的全家桶也到了。
倪鸢坐在酒吧啃炸jī,喝橙汁的时候,另外几个大男孩都好奇地打量她。
调酒师给他们介绍倪鸢:“阿则的姐姐。”
秦则没想到还真有傻子信。
倪鸢遗憾全家桶里没有jī屁股,勉为其难撕了块苏脆jī皮给他,“弟,你吃不吃?”
秦则面露嫌弃,没接。
“阿则演出前不吃东西。”乐队鼓手帮他解释。
枝形吊灯下,秦则一双吊梢里眼倒映着橙色的暖光,他警告倪鸢:“安分一点,再瞎说让人把你送回去。”
倪鸢第一次看秦则演出。
她不得不承认,站在台上的秦则似乎是光芒万丈的,他总能轻易感染到台下的人,让那些声音为他沸腾。
秦则让调酒师帮忙看着倪鸢,不许她一个人乱跑,也不许人给她酒喝,但饮料管够。
倪鸢听秦则唱歌时,喝完了一杯可乐、一杯橙汁、一杯苏打水。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受四周qiáng大音lànggān扰,倪鸢不得不用很大的声音问调酒师。
调酒师给她指了个方向,“等等,我找个服务生带你过去。”
带她去上厕所吗?倪鸢有点儿窘,“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马上回来。”
倪鸢穿过身边往来的人群。
她的穿着打扮与其他客人格格不入,人家吊带皮裙烟熏妆,她素面朝天马尾辫,像误入的外来者。
洗手间的位置较偏僻,倪鸢往大致方向走,但也费了点功夫才找到。
洗手间的长廊尽头开着一扇铁窗,窗前聚集了几个男人,在抽烟,吞云吐雾。
倪鸢只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迅速拐进女厕所。
出来时,那几个男人还在,挪动了位置,正要进洗手间,似乎也在看她。
倪鸢下意识地避让,手上洗手液的泡沫还未完全冲gān净,就打算走。旧时光整理
她一个人在陌生嘈杂的环境里,会本能地谨慎。抬头,却看见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戴黑色鸭舌帽的少年。
倪鸢看见他,莫名就有了安全感。
“麟麟。”她叫他。
“你怎么在这里?”周麟让问。
“跟我哥来玩。”倪鸢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聚会。”周麟让说。以前在A城认识的几个玩得还不错的朋友来了伏安,叫他出来买单,当东道主。
“噢,你偷偷来酒吧。”倪鸢了然地点*点头。
“……”
朋友组的局已经快散了,他们还另有安排,周麟让准备打车回学校。他问倪鸢:“你哥呢?”
跨入酒吧区,消退的声音又重新沸腾,回到耳边。
倪鸢再次被声làng包围,她指了指台上:“在那儿。”
“那他也顾不上你。”周麟让双手插兜,问她,“走不走?”
倪鸢已经来酒吧长过见识了,再一个人待下去也确实无聊,“等他唱完这首,我跟他说一声再走。”
倪鸢去了后台。
秦则唱完歌取下身上的电吉他,见倪鸢站在幕布后,走过去问:“怎么了?”
“我要回去了。”倪鸢说。
“我帮你叫辆车?”外面没有公jiāo站,离得远。
“不用,我跟人一起走。”
秦则其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倪鸢身后戴鸭舌帽的少年,他跟倪鸢说话,实际却在看周麟让。
瘦瘦高高的男生,穿一身黑,帽檐挡住了头顶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留下一道灰色yīn影。
“你跟他走?班上男同学?”秦则态度不明。
倪鸢听不出他赞同或是不赞同,介绍说:“他是谌老师的儿子,叫周麟让。我今天想回学校住,跟他正好顺路。”
秦则看向周麟让:“加个微信?”
周麟让掏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倪鸢尚未反应过来,他们俩已经成为了微信好友。
她瞄到周麟让的手机,发现他给秦则留了个备注——秦牛牛。
倪鸢就说过一次秦则的小名,他居然记得。
倪鸢看着备注名,偷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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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二手玫瑰”酒吧,周麟让提前约好的车已经在路边等。
他拉开车门,倪鸢钻进去,手机铃响,这时才发现已经有三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她妈。
倪鸢赶紧给秦惠心说清楚了今晚的情况,让她不用担心。
“秦则只是去演出的,真没有惹是生非跟人打架,放心吧。我想回学校,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