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漆之愣了愣,目光移到对门单位的大门上,那是一家生物医学研究所。
凌霄是出来吃饭的,一身休闲服,比起几天前被造型师折腾过的发型,今天的头发随意了许多,用余漆之的眼光来看,差不多就是小区门口理发店25块钱一位的水平。
学术型直男、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没有对象。
余漆之笑笑,拍拍自己胸前沾上的灰,打算上去打个招呼,她不是会故意端着的人,哪怕明明对人有着不可言说的企图,在真出手之前,她不会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来。
然而凌先生面无表情,目光放空,压根没注意对面有人,直直从余漆之身边走了过去。
余漆之:……
余漆之:???
怎么说呢,从小到大连任班花系花校花各种花的余妖jīng,头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感来。
当然,怀疑只是一瞬间的,qiáng大的自信心给了余妖jīng另一个结论:
瞎成这样,活该找不到对象。
余漆之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扭过头笑吟吟地开口:“霄爹?”
正在思考刚才的实验数据到底哪儿出了问题的凌先生浑身一僵:???
“不记得我了吗?前几天婚礼——”
“我记得你。”凌霄皱了皱眉,“你叫我什么?”
余漆之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那天我听新娘子这么叫你——抱歉。”
凌霄摇头:“没事儿,我叫凌霄。”
余漆之郑重地伸出手:“余漆之,油漆的漆。”
这是个很普通的握手姿势,余漆之收起笑容的时候还是很有学术范儿的,她估摸着凌霄这种学术男应该吃这套才对。
结果凌霄不动声色地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似乎还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在她手上象征性地碰了碰,就收了回去。
余漆之:???
这特么的什么套路?
凌霄很实诚地开了口:“没事儿我先走了,我急着吃完饭回去盯设备,你自便。”
余漆之:……
凌先生抿了抿唇,真诚建议:“工作服容易脏,记得勤换洗,女孩子更应该注意。”
余妖jīng面色扭曲,难以置信——
这王八蛋的意思是嫌她不讲卫生?
行吧,工作服上的确不太gān净,但是……作为一只称职的妖jīng,哪怕是在工地上穿着工装清理现场,她也是坚持化好底妆抹好护手霜的,基本脱下工作服摘下手套放下头发抹个口红就能去参加晚宴的那种水平。
余妖jīng觉得自己有点晕,活了28年,这是头一遭。
谁动了我的微力值
磕了两天奥氮平之后陈诗淀的jīng神状态好转,把陈熹接了回去,余漆之趁着周日拎着一堆食材去看她。
陈熹在客厅自己抱着童话书看,陈诗淀倚在厨房外,看余漆之叮铃哐啷地在厨房折腾,忍不住道:“你这个下厨风格怎么能这么奔放?”
余漆之无辜地耸耸肩,权当地上散落的gān菜叶子土豆皮不存在,哼哼了两声没说话。
陈诗淀心服口服:“请问这位处女座的女士,您是如何克服本能,做到对于环境要求如此之低的?”
余漆之一刀砍在案板上,把手下那只jī的脑袋斩了下来,侧过头yīn恻恻笑道:“jī汤还喝吗?”
陈诗淀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终止了这一话题。
余妖jīng的厨艺不错,尤其是煲汤,几年前陈诗淀意外怀孕,又跟男朋友闹掰,铁了心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全靠余漆之照顾,也就是那会儿,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余妖jīng磨炼出了一身好厨艺。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bào躁,以前我嫌你邋遢你从来没当回事。”陈诗淀是个话痨,安静了两分钟又开始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这话算是戳到了余妖jīng的痛点。
哐哐几刀剁完jī,丢进锅里焯水,余漆之冲了冲案板上的血迹,痛心疾首:“上回走错婚礼遇到的那帅哥你还记得吧?”
陈诗淀眼睛一亮:“你玩真的?我以为你就日常花痴来着。”
“玩锤子,就昨天又遇到了,本来想着认识一下呢,结果我那会刚从工作台下来,衣服上沾了点土渣子,这个狗东西居然嫌弃我不讲卫生!”
余漆之想起来就气,拉过陈诗淀的手摆了个握手的姿势,自己演示了一把凌霄那个一触即分的握手动作:“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一个绅士会gān的事儿吗?我觉得他就是个事儿bī,快点,陈大作家,你告诉我,世界上好男人很多,我余漆之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跟一个事儿bī计较。”
陈诗淀捂着肚子笑得浑身抽抽,这真是夭了寿了,事儿bī余妖jīng居然有一天嫌弃起别人事儿bī来了。
余漆之拿着菜刀步步相bī:“快点说,不然我就要血溅五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