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熹微。
院内的鸡鸭鹅齐齐鸣叫,扯着嗓子一争高低,誓要将火炕上的那对男女吵醒。
急得李大妈和李大叔,连忙喂食,免得吵到里边熟睡的小两口。
想到昨晚惊魂的一幕,真是吓坏了老实巴交的两人。
他们村位于云城和临川的交界处,距离祈神山也不远。村里有那心思活络的人家,干脆把家改成农家院,顺便赚点外快。
毕竟,此处是旅游胜地,旺季时的住宿费,对于农民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前不久,据他们村几公里开外的一栋别墅,迎来了一波接一波的客人。
农家院的生意自然受到影响,村长见势不妙,派人去调查别墅的来历,也没查出个一二三四。
朴实的村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往别人兜里进,干着急,也没办法。
但是昨晚,沉睡的村子,却骤然炸开了锅。
火光四射,轰隆一声,炕头上的男女老少被吵醒,揉着眼睛走出门外,就见远处的那栋别墅突然爆炸。
深夜雨势减弱,但那火苗也窜得老高,看得人双眼发红,烧得那叫一个彻底。
老李随村长和村里其他几个男人,坐着皮卡去看热闹,等到了现场,才惊觉,别墅周围被警察控制住,不得入内。
几人正要回去,他就眼尖地发现了霍筵霆和晕倒在他怀里的郁薇韵。
今早,老李才知,原来那别墅里住着个变态,听说,被炸得灰飞烟灭,真是大快人心!
李大婶喊了句老李,老李这才回过神,冲李大婶嘿嘿傻笑,“来了,媳妇!”
李大婶乜他一眼,自言自语道,“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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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杆,屋内的窗帘被拉得严实。
男人侧转着身子,一脸深情地望向熟睡的女人。
霍筵霆伸手撩起遮挡住她额前的那绺碎发,露出她光洁白皙的额头,挺翘的鼻梁上还沾着层灰。
他用食指轻轻一抹,又顺着她挺翘的鼻梁,轻点在她的唇瓣上。
脑海里不断回忆昨天那惊险刺激的一幕,真是个胆大的女人,等她醒来务必要好好收拾她一番!
他又往前靠了靠,亲吻她的额头,她的面颊,扑鼻的幽香终于让霍筵霆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这几日,他过得生不如死,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
离了她才知,原本平静幸福的日子,是多么难能可贵。
失而复得的喜悦令霍筵霆情不自禁地加深了他的吻。
朦胧间,郁薇韵只觉呼吸不畅,她试着张嘴,却发现舌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吓得她立刻惊醒,刚要咬下去,便得了自由。
她揉了揉双眼,嘀咕句,“霍笨笨吗?”
霍筵霆一愣,随即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是老公,什么霍笨笨,你醒了?”
郁薇韵的意识逐渐回笼,她这才意识到,她被眼前的臭男人给弄醒了!
她翻过身,懒得搭理他!
霍筵霆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长臂一伸,将人又给翻了过来。
郁薇韵闭上眼,就是不看他!
紧接着,霍筵霆就用他的独门秘技,立刻让郁薇韵羞红地睁大了眼。
“你!无耻!”
霍筵霆勾唇笑笑,“老婆,你可想死我了!”
几日不见的缠绵相思,就着热乎乎的炕头,彻底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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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两人才从屋里出来。
郁薇韵瞧见李大婶和李大叔的刹那,羞得恨不得生出对翅膀立刻飞走!
该死的霍筵霆,怎么没早点跟她说这是大叔大婶的家,她以为这是他临时找的歇脚地,真是可恶透了。
想到屋里刚刚两人......
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一片。
霍筵霆拥着郁薇韵,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别羞,大叔大婶,都是过来人,自然都明白。”
李大叔和李大婶就见小两口眉来眼去,那叫一个腻歪,看得他俩心里也美滋滋的。
只是,到饭点了,两人早饭和午饭就没吃,晚饭可得吃了。
郁薇韵甩开霍筵霆,朝李大妈跑去,霍筵霆走到李大叔身边,帮忙干活。
忙活了一阵,农家院里便传出嘻嘻笑笑的声音。
李大叔端着酒碗豪迈一饮而尽,霍筵霆也陪着喝。
郁薇韵没忍住,轻抿了一小口辛辣的白酒,顿时有种重生的错觉。
没想到,她居然活了下来。
李大妈听完了两人的遭遇,顿时落了泪,她拉着薇韵的小手,边抹眼泪说,“薇韵,你可真是受苦了。
好在,那人得到了惩罚,不过了,他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郁薇韵望向那栋别墅的位置,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秦韵竹、秦淮年都是爱而不得,生了魔,祸了命。
她摇摇头,又轻抿了一口酒。
突然,农家院里的狗汪汪直叫,众人仔细一听,有人在敲门。
霍筵霆突然站起身,用眼神示意院内的人保持安静,秦淮年虽然死了,但他的同伙还在。
霍筵霆摸了摸怀兜里的枪,朝门口走去,他压低声音问,“找谁?”
阮卿玉着急万分,说话都带着哭腔,“请问,郁薇韵在您家吗?”
一听这声音,霍筵霆立刻打开门,“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爸,妈!”
郁薇韵立刻站起,跑向门口,阮卿玉一把抱住宝贝女儿,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
待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薇韵,又是对着她的小脸蛋瓜左亲右亲,“宝贝姑娘,可吓死妈妈了,以后不许这么大胆了,听到了没。
阿呸,不对,没有以后了,没有了。”
郁振南和霍筵霆站在一旁,任由两个女人发泄彼此的情感。
李大妈和李大婶一看两人的装束和模样,便知,这肯定是薇韵的亲爹和亲妈,长得可真是,男俊女靓,怪不得薇韵会生得如此好看,还是人家的基因好。
阮卿玉搂着这团香软,终于有了踏实之感。
听说,那人已死,法医已鉴定了他的dna,并不是被烧得灰飞烟灭,还是留下了一具残尸,和秦韵竹的那具被警方一并带走。
她还听警方说,说他死前还提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往昔岁月,历历在目,她宁愿他们不曾相遇过。
好在,她的宝,安然无恙!
阮卿玉缓缓松开薇韵,“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要是真对不起我,你以后就好好跟爸过,别老没事就想着走人!”
郁振南点点头,“嗯,没错,不过薇韵,我有话要问你!”
郁薇韵心里一沉,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