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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背后拥(修bug)她居然亵/渎陆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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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帖送来那日,恰逢陆徜休沐。

  新宅的人和满堂辉的伙计一起挑定的,明舒总共挑了四个人,其中一对中年夫妻,丈夫姓曲,给府里做个门房兼管事,妻子曲嫂就负责厨房的事,一个小厮来安专门跟着陆徜,另外还有个十四岁的小丫鬟轻摇贴身服侍曾氏,至于明舒自己,则暂时不用人跟着。

  虽然厨房有曲嫂负责,但曾氏还是改不了亲力亲为的习惯,这日便亲自煮了锅豆沙让明舒送去给陆徜。陆徜正在书房闭门处理带回来的公务,明舒来时,来安正靠着廊的柱子打了个呵欠,一看到明舒,他立刻站直身。

  “怎么站在外面?”明舒问他。

  “公子不让进,说是不需要小人服侍。”提起新主子,来安就觉得难以亲近。

  明舒知道陆徜的脾气,来安『露』出委屈神情,不由笑笑:“行了,辛苦了,去厨房吃碗豆沙吧。”

  三个人的小宅子,明舒没定那么多的规矩讲究,多数时间还是随『性』而为的。

  “谢谢娘子。”主家给的偷懒机会,来安千谢万谢地去了。

  明舒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陆徜的回应,她才推门而入。书房光线好,陆徜正坐在书案后,看到她端着豆沙进来,不由看了眼门外,起身过去接她手中之物。

  “别看了,我让来安去厨房吃豆沙了。啊……老晾着来安做什么?知不知来安的月例是所有人里面最高的,这是在浪费家里银钱!”明舒不悦道。

  她给陆徜挑的小厮要求高,既要识断字,又要懂事明理,还得人机伶。人才难得,月例高是正常,现下人挑到了,钱也花了,陆徜却不怎么爱用。

  “不习惯。”陆徜轻描淡写道。

  “那就多习惯习惯,培养一个亲信不容易,主仆间的默契感情都得养的。来安虽然人聪明,但得多带着识识世面,日后才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可别告诉我以后打算单枪匹马闯官场。阿兄,是当官的人了,这是在替你自己找帮手,别老曲高寡。”明舒跟着他走到书案旁道。

  说起这些,陆徜比不上明舒,只有听她说教的份儿。

  “行了,我有分寸,以后会多带着他。”陆徜点头,没有反驳。

  “阿娘亲手煮的豆沙,尝尝。”明舒便放过了他。

  陆徜不大爱甜,不过明舒端来的点心,他还是拈勺喝起。明舒便朝他案上探头,陆徜松开瓷匙,一掌按在书案的公文上,道:“机密公务,不能看。”

  那是封信,在她进来之前已经被折回信封背朝上放好。

  明舒收回目光:“不看就不看。”

  陆徜便打开小屉,把案上东西一股脑儿全都放了进去。

  明舒鼓鼓腮帮子,又看着陆徜用完整碗豆沙,把空碗放回托盘上。

  “还有事?”陆徜问她。

  “没事不能多呆会?”明舒一脸“阿兄以前不是这样的”神情盯着陆徜。

  “可以。不过我看不像是没事只是单纯来陪我的模样,说吧,有什么事?”陆徜一眼看穿她。

  明舒刚刚端起的托盘又放下了,挨到陆徜身边道:“阿兄,我听说……吕春莲的案子开审了?”

  “嗯。”陆徜点头。

  “这桩案子引发民愤了。”明舒又道。

  吕春莲那桩案子闹得大,以至即使明舒禁足在家,听到了风声。由于当日吕春莲当街胁持黄老四,『逼』他承认错误,又将卫家阴私公诸于众,当场便激起百姓愤怒,后来消息在京城传开,又引得议论纷纷,同情可怜吕妈妈的百姓越来越多,民众舆情激昂。虽说吕春莲杀人证据确凿,她本人并无抵赖,按律当斩,不过面对如此剧烈的民意,审案的官员迟迟不敢决断,只恐引发民心祸『乱』。

  这是一场律与情理间的较量。

  “是,此案已上达天听,惊动了圣人。”陆徜道,“如今朝中上都在讨论这桩案子,分两派。”

  一派自然是依律严惩,决不姑息;另一派认为事出有因,吕春莲情有可原,可以适量减刑。

  “这两派,各以豫王与三殿下为首,相执不,圣人正头疼。”陆徜又道。

  豫王?

  这是明舒近期第二次听到这个封号了。

  豫王赵景阳,是今上的庶长子,其母已经亡故,她与皇后一样都是今上潜龙时期的旧人,不过位份差得远,只是个良娣。她在今上登宝继位的第二年病逝,因育有庶长子而被追封静妃。赵景阳在宫中长到十三岁,便被赐封豫王从宫中搬出移居豫王府,是今上所有皇子中最受圣人器重的两个儿子一。

  而另一个倍受圣人喜爱的儿子,自然是由皇后所出的三皇子赵景然。

  那天闻安说,唐离离开松灵书院后,凭借谢熙力攀上的,就是这位豫王殿下吧。

  “阿兄,那你的想法呢?站哪边?”明舒思忖片刻问道。

  陆徜并没说自己的立场,只道:“朝中这两派争斗,涉及开封府尹之位,豫王不会轻易放过,不过今上以仁治国,私心怕是更偏向三殿下一些,只是尚缺合适契机……”

  他说着从屉中取出一份折好的信笺,纸背可见密密麻麻的墨迹,但不知这纸中写的是何内容。陆徜将这信笺往明舒那边一推,却在明舒要接之时又重重按住。

  “这个,应该可以帮到吕春莲。”陆徜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由你出面。”

  面对陆徜的目光,明舒有种心事被看透的错觉。

  这封信,陆徜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她开口。

  “这是什么?”明舒问道。

  陆徜这才将手拿开,明舒将薄纸展开,喃喃念出纸上的字:“万民书……”

  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这是陆徜亲笔所书的一封万民请愿书,信中细诉吕氏、卫家、黄老四以及杜卉间的来龙去脉,可谓字字血泪,发人深省,叫闻者恸情,听者伤心。

  陆徜的笔力,毋庸置疑。

  “三日之内拿到汴京百姓的请愿签名,送到开封府,应该能帮到吕春莲,最好能让苦主一的杜卉出面,能达到最好的效果。”陆徜靠到椅背上道。

  明舒已经看完全文,脸上惯有的嬉皮笑脸已被正『色』取代。

  “阿兄,做这些,是因为同情吕春莲,还是因为想辅佐三殿下?”

  陆徜看了她许久,方道:“都不是。”

  “那是……”

  “是为了。”陆徜道。

  “……”明舒一怔,望着陆徜的眼久不能言。

  “不想看有事没事长吁短叹的模样。”陆徜随意道,又指指自己肩膀,“写得我腰酸背疼。”

  明舒立刻会意,走到他背后。

  “阿兄,谢谢。”

  温热的手在他肩颈『揉』捏起来,她用了劲力,那手虽然绵软,却又充满力量,按得他脖子与肩膀一阵痛快的酸爽。陆徜闭了眼,没有回答明舒的谢意,只感受这一刻属于她的温柔。

  “世道于女子不公,天底像吕妈妈,像卫夫人这样的人何其多,律不达,又有谁能在惨剧酿成前帮到她们?”明舒有感而发,手上动作渐渐停。

  “一石能激千层浪,可知吕春莲案已令大理寺修书上奏修订户婚律。我朝户婚律沿用前朝旧律,疏漏甚多,已不再适用本朝。除却休妻、离之外,户婚律中尚有义绝,针对的就是夫妻间的殴杀举,只是前朝行未明,又多维护夫权,以至如今惨剧连连,不止吕春莲,这些年各地上报的类似案情不在少数。现下朝廷欲修订户婚律,若是成功,便是对她们最好的帮助。”陆徜仍闭着眼,慢条斯理地说着朝廷之事,语毕又道,“礼法制度历朝历代都在更迭完善,这是个漫长的演过程,多的东西,不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代一代的『摸』索累积。明舒,……”

  陆徜还待再说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双眸忽睁,有些疑『惑』地盯着前面,不敢转头。身后的人已在不知不觉间用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半身微倾靠在他背上。

  这是近乎拥抱的动作。

  “好。”明舒喃喃道。

  她是个不爱听人讲道理的人,可陆徜的道理却是个例外。他的声音温柔,像他用草笛吹出的乐曲,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慢慢地让她忘乎所以。

  她有瞬间忘记他是谁。

  陆徜亦不敢作声,怕吓到她,他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发僵。

  就这般静止了片刻,明舒忽然间回过神来,雷殛般缩回手,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她居然亵/渎陆徜?!

  “阿……阿阿阿兄,对不起……”明舒蹬蹬退后三步,满脸通红,飞身跑向门口,不敢回头看陆徜脸『色』。

  “明舒!”陆徜无奈唤道,“信!”

  明舒转头闭眼,『摸』『摸』索索到书案边,飞快拿走那封请愿书,一转身箭似的冲出陆徜书房。

  刚出书房,大口喘气的明舒就撞上出来寻她的曾氏。

  曾氏手里拿着封带着淡淡幽香的邀帖匆匆走来:“明舒,来瞧瞧,国公府给咱们了端午宴饮帖。”

  请的是曾氏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