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年少成名,写的一手好文章,江追的才气一点不比他差,只可惜,同人不同命。
不过……
谁的命更差,还真不好判断。
吃过午饭,江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因为从建府以后他几乎就没回来住过,搞得他现在虽然身处自己的房间,却还是有种过来做客的感觉。
站在院子的荷花池旁,江遂沉默片刻,喊了一声:“江一。”
谁也不知道江一究竟藏哪了,他落在江遂身边,半跪在地上,“主子。”
江家一共七个暗卫,只有江一是从江遂父亲那里退下来的,他也是所有暗卫当中,唯一一个不叫江遂“王爷”的人。
“去把何大人请来。”
朝中姓何的不少,但不用问,江一就知道江遂想找的是何云州,江一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暗卫中,武力、谋略、手段最厉害的,都是江一,哪怕何云州躲在地底,他也能把他挖出来,带回王府。
没过多久,江一就把何云州薅了过来。
是的,薅。
如今才午时三刻,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呢,何云州居然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江一说请他没反应,没办法,江一直接一把薅过他的领子,把他扛肩上,带回了王府。
江遂差点被他身上的酒味熏了个跟头,捏着鼻子让人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何云州勉qiáng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自己眼前影影绰绰,好像有人站在他面前。
何云州làngdàng的轻笑一声,抓过对面人的手,一边轻摸对方的手背,一边用能腻死人的声音说道:“酒令人醉,香令人幽,美色令人谬,而美人你,令我心愁。”
江遂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揩自己油,江一和江六都站在旁边,看着这个画面,他们默默无言,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江遂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他坐下去,反手覆盖住了何云州的,然后掐尖了嗓子说道:“何郎,我可以解你的愁。”
何云州动作一顿,这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像个太监似的。
他抬起头,正努力的想要看清对面人是谁时,江遂轻轻捏住他手背上的一点点肉,然后用力一拧。
“嗷!————”
隔着一个院子,江追从书上抬起头,莫名的看向下人,“今天府里杀猪吗?”
下人:“……”
何云州彻底清醒了,他从chuáng上蹦下来,捂着手背不停的倒吸气,“你也太狠了!”
江遂冷笑一声,“不狠怎么给你解愁,记住了,这就叫疼痛教育。”
何云州:“……”
咬牙切齿了半天,他也没说出别的话来,毕竟刚才躺chuáng上调戏良家妇男的人就是他,自知理亏,等手上的疼痛缓了一些,他就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还掩耳盗铃的甩了下袖子,“摄政王找我有什么事?”
说到正经事,江遂的脸色好了很多,他看向江一和江六,两人立刻退下。等他俩出去了,江遂才坐下来,叹了口气以后,他问道:“你觉得,陛下这些年来可有什么变化?”
别人他都信不过,何云州虽然不着调,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推心置腹的人了。
一听是这个问题,何云州顿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化自然是有的,你指哪方面。”
“对我这方面。”江遂回答的很快。
何云州开始回忆自己的所见所闻,他是鸿胪寺少卿,虽然能上朝,宴会群臣的时候也有他的份,但他一直在最末尾的位置,连皇帝的脸都看不清,更遑论观察他对江遂的态度。
不过从各位同僚们的jiāo谈中,他感觉,皇帝对江遂还挺好的。
何云州:“陛下对你尊敬至极,你是他的功臣、宠臣、肱股之臣,和前些年一样,你问这些gān什么?”
江遂望着书桌上的砚台,“我觉得陛下对我起了疑心。”
何云州:“哦,这样啊……等、等等?!”
江遂抬起头,何云州吃惊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江遂懒得重复,“你没听错,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何云州以为江遂把自己带过来,是说朝廷大事。再不济,就是跟他打听打听如今还有哪里的青楼可以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事!
何云州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江遂和别的臣子不一样,他位高权重,而且是唯一的外姓王,别的臣子被怀疑了,还能贬到穷山恶水去建设新州府,江遂要是被怀疑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何云州现在的状态就跟江遂昨天刚醒来的时候一样,慌了一会儿神,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陛下在怀疑你,就是陛下真的怀疑你,他能怀疑你什么?你都把命送给他们卫氏一族了,他还能怀疑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