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喝水都塞牙!
他的第六感警报早就开始了。此时他默默攥住陈暄的手,不再控制压抑,而是集中jīng神引着那惊慌到心里,试图在脑中重现生死一线的感觉,或许能唤醒异能。
和下午瞬息万变的场景不同,此刻虽然同样危机四伏,却相对静止,给人时间想象事情能坏到什么地步,给人时间害怕,因而更考验定性。
南一明听到周围握枪的手有的开始微微发颤,有人的脚步开始站不稳。他听到自己的心跳过速,血流在耳朵里轰轰乱响。然后,陈暄的声音在脑子里出现:
——水二……风二……一级……土二……
陈暄的目光专注,一一掠过包围的人。
他在扫描这些人的异能?
——金属二。啧!
除了和陈暄的脑电感应,南一明的异能毫无动静。他的心沉入谷底。
人为什么要把别人和自己bī到这种地步?就为了某个奇怪的规定?
“天啊!这是在gān吗?”一个声音这时从门口传来。“快把枪放下!”
包围圈的人面带迟疑,有的动了动,却下不了决心,视线在包围圈中间和门口的人之间来回穿梭。
“我说把枪放下!”那声音变得威严。
众人这才遵命,缓缓放下枪,却站在原地不动。陈暄仍然用枪顶着教父,转身看过去。
又是个穿袍子的,而且……是个老人!
老人不顾身份,连忙跑到陈暄跟前,急切地说:“实在抱歉。我是教会的大主教。我向您保证,没人会伤害您或您的同伴。你们可以一同进来。”
陈暄盯着他,没动。
他刚刚扫描过了,这人没有芯片,却是个高级神经系!
随即,他的脑海中出现老人的声音:你好,我的孩子。瞧,我对你毫无隐瞒。
陈暄觉得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除了凭空穿越来个美人,还爱上自己,就得算面前这个人。
不过,老人的确没有一点防备,让他扫描个遍。
扫是扫了,他没能抓住老人脑中的任何思绪。自然人怎么可能有这么qiáng的神经异能?!
震惊的同时,陈暄明白,他这么做是在示威——客气地示威——有这样一位,已经几乎力竭的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他绝望又歉意地回视爱人,发现南一明明显知道发生了什么。
特么今天怎么都能随便进入我大脑?!
然后陈暄看到爱人脸上漾出一抹隐晦的温柔的淡笑。
陈暄深吸一口气,放下枪,收到后腰的皮带上,然后握了握大主教的手,直截了当道:“您肯定知道我们是谁。”
“知道。我们进去说吧。”
“是您的人硬把我们拉来。试炼什么的我们根本不知道。”
“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请放心。”
不放心也只能平白消耗自己。
陈暄决定放心,拉着南一明跟大主教进门。
大厅的大理石地板里嵌着花纹,估计是教会的标志:两个圆圈中各画一幅同样的简笔画风景。圆圈有一小块重合,那里画了一道门。
看到这个,陈暄差点拍上自己额头:原来是小qiáng家的那个邪教啊!
教会叫什么来着?
“我们是苏珊玛丽教。”大主教回头对他们说。他看看陈暄立刻变得臭屁的脸,笑着对他耳语:“刚刚情况紧急,冒犯了。以后没有允许我不会侵入的。”
没用异能也能把他看透,陈暄更郁闷了。哼!要不是体力用光,才不会让你侵入!
大主教让跟着进来的人都散了,然后吩咐在他书房摆下午茶。
反正都在人家地盘上了,两个落难的也不再忌讳,大大方方坐进沙发,给茶喝茶,给点心就吃,至少先休息一会儿,恢复恢复体力。
看他们吃吃喝喝差不多了,大主教优雅地开口:“所以,您和我教的创始人怎么相识的呢?”
这一会儿功夫,南一明早已平静下来,并把事情的各种可能想过一遍。他估计这事肯定和苏教授脱不了关系——苏教授的名字就是苏珊;和玛丽——就是那家薄饼店。可要说严谨正统的苏教授发展出个邪教模样的组织,也太荒谬了。
他听到大主教的问题,心提到嗓子眼,即使在大主教眼皮底下,仍然忍不住担忧地瞥了眼陈暄。这个问题,对于知情的人,没什么;不知情的,就是送命题——没穿越过的人怎么和创始人相识?!恐怕会以为创始人当代的人物。
陈暄好像没看见他,别有深意似地,回答说:“唔,苏教授基本算是我师母吧。”
一句回答,让大主教暂时满意了,也让南一明的心从喉头落回肚里。
他猜对了,再荒谬,教会的确是苏教授操办起来的。而陈暄,恐怕只是从他说过的只言片语里挑了个最有可能的,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