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罗毅摇头,“如果醉了的话怎么可能看不到小茹啊?”
天合居士不置可否道:“即便你看到了又能怎样,明天醒来会更加痛苦。如果逃避能解决得了问题的话,我甚至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罗毅眸光迷茫,“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知道,可我做不到啊,”痛苦的闭上眼睛,“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
天合居士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他的肩头,眸底是深深的挣扎,良久方道:“罗兄弟,悠然像极了小茹,或许……她就是小茹的转世。是上苍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有机会可以弥补心中的遗憾。”
罗毅充满希望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天合居士压下内心莫名躁动的情绪,“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这人的两口话还说得真是顺溜,可见心思之敏捷,或许他也没想到——许多人的命运因他今日的一番话,得已改写。
……
我到底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虽说这一年多游历的时间使我或多或少地有些改变,但骨子里头的嚣张与胆大妄为是改变不了的,不过是面上更圆润了一些。
接下来的十天半月我一回都没去鬼影门,哪怕纳兰月亲自登门也拒而不见。
这一日正准备收摊纳兰月来了,我收拾完家什径直往住处走——我不是没想过挪地方,只是贸然一挪徒添天合居士他们怀疑,毕竟还有些事未处理。
“悠然姐,”纳兰月的声音急急从后面赶来。
第12章
我收住了脚步,一句话令本来带着欣喜表情赶上来的人目瞪口呆,“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和你又不熟,”恶作剧地又添上一把柴,“姐什么姐,论年龄你还大我两岁呢,”亏我几次为她设想,如今得讨点孶息回来。
对上纳兰月的尴尬,我冷冷道:“这回又要算计我什么?”
“没,没有,”纳兰月的声音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接着陪着小心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你可能是他朋友的未婚妻,只是让我帮忙确认一下。”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就那么听他的话?”见她吃惊的模样就又刺了一下,“你要被骗几次才甘心?”
“你你……你都知道了,”纳兰月满脸震惊。
“这次算我幸运,下回人家要我的命,你也巴巴的凑上去?”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会以为人家回头是因为还惦记着你吧?”
看着她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我并未心软,今后也不会再待她至诚,虽说每一族都有狡猾之人,然女真人的反复与yīn沉更令我厌恶,决定下一回猛药,“你摸着自己的心好生想想,他每一次与你欢好或者套近乎,有没有佯装无意的问过金朝或者蒙古部落的事?”
看着纳兰月脸上不停转换的种种神色,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蒙对了,“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顿了顿又补了句:“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来找我。”
罗毅倒是又来附近转悠,有时也买胡饼,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
终于有一天,罗毅来买胡饼时带来我一束花,我多给了他一个胡饼,听他有一丝紧张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见这花开得热烈,就顺带摘了一些给你。”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来不及出口,见我忙得打转,只得泱泱地走了,我顺手把花扔到地上,一个小女孩欢天喜地捡起来就跑,我不由得轻笑一声,一面运足目力朝远处望去。
天合居士骑着高头大马横在罗毅面前,不知说了什么,罗毅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等他做出反应,天合居士长臂一伸已经将他捞到了马上,随即绝尘而去。
我自然不知他们唱的哪一出,但……能让他们大惊失色的必定是局势。我心中一动,寻了几张油纸将未卖完的胡饼一包,塞在一方蓝底印花的包袱皮里,然后灭火,提早打烊,转身往住处方向而去。
天色忽地暗了下来,呼啸的风夹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而来,边关的chūn天就是如此,时不时来上一两场雪。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又紧了紧身上的夹袍,正寻思这局势时肩上蓦地一沉。
回头一看,替我披上皮衣的男子竟然是——铁木真,斡难河一别他变得更加成熟,也更有男儿气概了。
我脱下身上的貂皮大衣还给他,道:“你穿上吧,不然会着凉的。”
铁木真霸气十足地将皮衣披在我的肩头,又小心翼翼地替我系上绳带,“还是你披上吧,我毕竟皮糙肉厚。”
我不禁失笑,“想不到你也有打趣自己的一天,”铁木真生性豪慡,天生就不具备幽默、风趣的特质。
铁木真沉沉的看着我,“悠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