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顾不上举筷罗毅开始追问:“刘兄,你可有向小茹表白?”
刘玉衡眼神一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了,可小茹拒绝了我,我去找她的那日恰好是她准备离开的日子。”
罗毅奇道:“她为什么会拒绝你?”两人不仅般配,而且相处得十分融洽。罗毅并非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只是他直觉此事与自己相关——自以为是一向是男子的qiáng项。
刘玉衡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小茹已经恢复了记忆,明白无误的告诉我,只是将我视为自家哥哥而已,并非是男女之情。”
罗毅大脑高速的运转,随即又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之后……你们有过联系吗?”锐利的鹰眼没有错过刘玉衡脸上一丝一缕的表情。
刘玉衡也不是个迟钝的,心里当即生了几分不悦,到底是有涵养面上没有带出来,脸上笑容不变,“她给我写了信。”
罗毅捕快出生,当然晓得自己此举不甚妥当,忙寻了个理由,“我近日手上可巧有个案子涉及到一个女真族的小娘子,但愿你那妹妹没有遇上那个煞星,”捕快果然大都腹黑,明明就是想看人家的信却偏偏说得如此正义凛然,还让人不得不主动拿出来给他过目。
刘玉衡果真就去了书房,找出了那封信。
罗毅接过信一看,先确认字迹无误,再细看内容:刘家哥哥,我一切皆好,勿念。人说临安府风景最是宜人,我得去看看西湖还有断桥,再尝尝南炒鳝、群仙羹等名闻遐迩的美食。
字里行间看不出有甚不妥,毕竟是捕快罗毅的心思拐了一个弯,眼睛从信纸扫到封皮,民间寄信多是人托人地传递,中途不知要经过多少人的手,信纸与封皮的折痕虽在,然从那么远的地方送过来信,竟然整洁如新,他直觉有异,遂问道:“这信你是何时收到的?”
刘玉衡面色紧张,“两天前方才收到,罗兄,可是有甚不妥?”
罗毅顾不得用膳,匆匆起身,“似乎没有,趁着天没黑透我得去查证一桩案子的线索,就此别过,”说完匆匆离去。
罗毅愈走愈远终于看不见了,刘玉衡眼神复杂地吩咐身边小厮“跟去看看,”小厮正要追上去,忽然被叫住:“算了,衙门中事还是不插手为好。”
罗毅倒有几分能耐,不但查到吴府和快活林皆已易主,还查到送信的人是阿全这一点。
罗毅找到阿全,说道:“我是吴小茹的朋友,听闻你两日前替小茹送信去刘府,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阿全支支吾吾,“还,还好啦,”可能是第一次说谎吧,他的神色不免有些慌张。
罗毅那厮什么来头?当即表明身份,又道吴小茹可能已然涉险,要是阿全知道什么就如实相告。
阿全这老实孩子一听吓得全招了:“我也不清楚,小茹姐于我有恩,她写了四封信,让我每隔一年送一封信去刘府。”
罗毅直截了当:“让我看看另外三封信。”
阿全连连摇头,“这个……似乎不妥吧?”
罗毅恳求道:“我虽是捕快但同时也是她的朋友,我这一年都未收到她的任何消息,而且又发现她的海棠玉钗被外族女子当了,我……真的十分担忧她如今的处境。”
阿全登时六神无主,呐呐道:“好吧。”
罗毅接过信,第二封信写着:刘家哥哥,一别两年,可还安好?我去了广南东路(今广东省)的cháo州(即当今cháo州),亲睹其朝贡的蕉布(以芭蕉纤维纺织的布匹)如何做成,走过四大名桥之一的广济桥,在韩文公祠见到了韩愈贬至cháo州时留下的墨宝,泛舟海上,领略了海上的日出与日落,吃了地道的cháo州菜。
我一切安好,勿念。
第三封信:“刘家哥哥,我一切皆好,我去了斡难河的上游(当今的外蒙古),一睹广袤无垠的大草原。”
第四封信上写着:刘家哥哥,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从此世上不再有吴小茹这个小娘子。你毋须为我伤心,也无需责怪我做如是选择,佛曰缘灭即缘起,为我祈祷吧,我即将获得新生。
看了这几封信罗毅更加心乱如麻,不知所措,良久方道:“小茹将信jiāo给你的那日,可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
阿全条件反she地摇头,“没有。”
第8章
罗毅又道:“那她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阿全回忆道:“紫霞山。”
罗毅又去了紫霞山方圆百里的村庄,打听得一年前的确有个貌美的小娘子上了紫霞山,一时不禁百感jiāo集。
紫霞山是我当初救他的地方,后来他伤好后我俩还一道来过几回,看过日出也看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