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伙计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还有人说了,这个柳家非说他们小姐没死,就是走失了,可你说都五年了,一点信都没有,肯定是悬了”。
开始说话的小伙计接着说道:“柳老爷没准也是不想跟隋家攀亲戚呢,找的借口呢,瞧着吧,这次隋家不被轰出来,就算好事;还有要说这隋老夫人还真是疼爱隋大少爷,人都没了,还想着给办场冥婚”。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伙计,听了大家的话后,赶紧做了一个‘小点声’的动作,轻声说道:“你小点声,这种事,你们也敢谈论”。
刚开始说话的小伙计,一边抓药,一边说道:“哎,咱们就是随便聊聊,没什么,不是前几天,隋老夫人就去过一次,人家柳家那头没答应,这不又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成了”,那个小伙计说的云淡风轻,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又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这柳家啊,是罪臣,以前是平江的知府,后来被朝廷查出来贪污,哎,挺好的一大家子,夫人没了,大女儿也走丢了”。
在一旁抓药的柳玉颜和龙瑾,一直默不作声,听着这些小伙计的话,心中却掀起了万丈波澜,在将自己手头的药方处理好后,走到那个最先说话的小伙计身旁,问道:“刘大哥,您方才说,隋老夫人去柳家提亲,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柳老爷一家还在世?”。
那位姓刘的伙计,听到柳玉颜的话后,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孟姑娘,你刚来咱们平江不清楚,这柳家啊,在五年前被查出贪污,本来是要抄家的,但当时柳知府的爹站出来,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就在牢里自杀了,朝廷念柳家几代为朝廷卖力,为官期间,又是兢兢业业,不乏贡献,就为他们一家免去了死罪,罢免了官职,后代永不能入朝为官,这么一闹,柳家就剩下柳老爷跟他小儿子了,后来就落寞了”。
柳玉颜听到后,眼中落下了珠帘似的泪水,想收也收不住,心中感慨:这些陈年往事,曾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即使弟弟的面孔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可那天下午被抄家的画面,却一点一滴仍是历历在目,那个拿刀挥向母亲的士兵,露出的狰狞表情,像石刻一样,深深刻在了心中,成为自己人生的yīn影。可万万没想到,父亲和弟弟还活在世上,而且还在平江,他们一直都在等着自己。柳玉颜越想越激动,眼中含着泪水,嘴上露出的笑容,给人一种如释重负、劫后余生的轻松感。柳玉颜手中紧紧握着袖子,又问道:“请问刘大哥,柳家现在住在哪里呢?”。
这期间,管事的过来叫这位姓刘的伙计,快去抓药,这位姓刘的伙计,匆忙之下,说道:“孟姑娘你别伤心,这柳家的经历啊,我一个男人听了都觉得惋惜,可他们住在哪,我还真不知道,别伤心了,我先去忙,回来再说”,说完,刘伙计便转身抓药去了。
……
刘伙计走后,龙瑾赶快跑到柳玉颜的身旁,一把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柳玉颜,同样是满脸泪水的说道:“老爷还活着,老爷还活着,恭喜小姐,您跟老爷分别多年,今日终于能团聚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柳玉颜此时已经哽咽了起来,说话也是抽噎着,听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柳玉颜像一只惊弓之鸟,突然推开扶着自己的龙瑾,不顾手中的药方,一头跑出了珲chūn堂。
吓得龙瑾差点跌倒在地上,但看到跑出去的柳玉颜,心中放心不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
江楷瑞一早便出去采买写字用的墨和纸,刚回到珲chūn堂的门口,就看到慌忙跑出去的柳玉颜,脑中“轰”的一声,想起了昨晚忘川过来jiāo代的事,愣在了原地。但很快,龙瑾也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跑了出去,不过,龙瑾在门口停了下来,也来不及解释,拉着周延磊,往柳玉颜跑去的方向,追去了。
江楷瑞惦念昨晚忘川jiāo代的事,也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把手中的东西jiāo给门口的另一个小伙计,一边大喊:“孟姐姐,等等我”,也追了过去。
这几个人行为,看得小伙计一头雾水,甚是觉得十分诡异。
……
不顾一切跑出来的柳玉颜,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婆子,抓住一个行人,就问:“请问,您知道柳家在哪吗?”……
来来回回好几个路人,大家不是被柳玉颜的这幅样子吓到了,就是丢下一句“不知道”,慌忙离开了。
龙瑾和周延磊跟在柳玉颜的身后,尤其是龙瑾,方才的喜悦早已散去了,现下的她,更担心小姐的身体,生怕她是大喜之后的jīng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