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温岳宁正吃着早餐,就听见门铃响了。
江北估计晚上才能回来,这时候来的人……
温岳宁有些疑惑,他打开了大门。
门外是一位气质高雅,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是江北的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温岳宁他愣了一下,随即便将江母迎了进去。
“我正好在这开了一个课题研讨会,结束后就想着顺便来你们这看一看。”江母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温岳宁,“小宁啊,小北他?”
“江北他正好去外地出差,估计今天晚上才能回来。”温岳宁给江母倒了杯茶。
他有些手足无措。其实自从他和江北在一起后,他和他家人的接触就一直不多,也就结婚见家长时,逢年过节见一次面。据温岳宁所知,江北好像和他父母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热络。江北没太说过他们家的事情,温岳宁也没怎么问。
江母捧着手中的热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其实小北不在也好。我主要是想要和你谈一谈。”
温岳宁心里一紧,他放下茶杯,看着江母。
“小宁啊,你和小北已经结婚四年了。你觉得小北他……怎么样呢?”
温岳宁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觉得江北挺好的……我们两个都挺好的。”
江母似乎松了一口气,她侧过身,看着温岳宁:“挺好的就好。小宁,你大概也看出来了,小北他……其实一直不怎么和家里联系。过年的时候也经常不回家。他那两个哥哥再忙都回来了……你看今年的chūn节……”语气中满是试探。
“妈,能告诉我江北和你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么?”温岳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江母被温岳宁问得一愣,她张了张嘴,苦笑道:“这事……大概责任全在我和你爸身上。小时候因为已经有了他两个哥哥,对他的关心不是很够。他小时候又很调皮,我就经常让他和他那两个哥哥多学学……或许这才是主要原因吧。我和你爸对他的关心,实在是少了……”
温岳宁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爸妈离婚得早,他对如何和长辈相处完全没有章法,最后只能选择沉默。
“小北他……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江母说到这,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说来也是怪我。我和他爸在他小时候的时候,因为课题特别忙,没有经历去照顾他。那次是他的生日,本来说好了要带他去外面庆祝的……但我们两个都忙晕了,于是就把这事忘了。第二天回到家才发现小北一个人在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也没吃饭。当天他就生病了。他躺着chuáng上就问我: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那两个哥哥呢?”温岳宁皱着眉。
“他两个哥哥都是读的寄宿学校,平时也不在家。”江母说到这,神情有些苦闷,“这种类似的事情,我们因为忙做过很多。当时只觉得小北他怎么这么不会体谅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他两个哥哥一样……”
“可是当时他还小。”温岳宁有些听不下去。他其实并不想冒犯江母,只是他个人的经历没比江北好到哪去,甚至从他父母离婚后,他就再也没有好好过过一次生日。他只是明白那种,自己并不被人所期待的感觉。
江母苦涩地笑了:“没错……枉费我曾经还是主攻教育方面。面对小北,我或许真的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我只是让他把两个哥哥当做榜样,来逃避自己对小北的教育失败。”
江母和温岳宁都沉默了下来。
“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不是仅仅因为一次没给他过生日。”温岳宁深吸了一口气,“小孩子总是最敏感的,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会表达。那些或大或小的伤害,逐渐逐渐塑造构成了如今的他。”他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僵硬。
江母只能叹了口气。良久,她抬头希冀地看着温岳宁:“小宁……如果可能的话,今年chūn节你能不能和小北说一说……”
送走江母后,温岳宁瘫倒在沙发上。他想着之前江母说的话,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夜晚。
温岳宁因为江北要回来,做了一桌子的他喜欢吃的菜。
结果收到了江北打来的电话。
“呜呜呜呜……”江北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老婆,我有罪……我票定错了,手机又没电关机……呜呜我估计明天才能回去,现在重新回了酒店。”
温岳宁望着餐桌上的菜,居然笑得很温柔:“没事,你明天回来也可以。”
江北抽抽噎噎的:“我好想回家……”
温岳宁想了一下,对江北说:“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