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是劫财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不是有钱的主,穿成这个样子,也不像劫色的。不为财色,难道是要害命?
余蔓觉得这辈子好难,命太苦了。
“杀马大元的人是乔峰?”男声嘶哑,语调慢得跟僵尸似的。
余蔓愣住,脱口回了两个字,“不是。”
怎么又是马大元,怎么又是乔峰,这篇就翻不过去了?
“那是谁?”
“我不知道。”余蔓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哇地一下大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别再找我了。”
那人有一瞬间僵硬,扼住余蔓脖子的五指松懈了几分,很快又重新收紧,这一次,他发了狠。
“我不信,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余蔓张开嘴,艰难地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我知道什么?”她低声絮语,表情似哭似笑,“你需要我知道什么?”
那人迟疑地竖起拇指,抵住余蔓的下巴。如此一来,便是松了一半的力气,余蔓好受多了,眼光重现清明。
“你会杀了我吗?”余蔓讷讷问。
“你想死吗?”
余蔓赶紧摇头,“我不想死。”
说完便是一愣,余蔓眨眨眼,心思百转,末了,握住脖子上的那只手,一脸认真,用商量的语气说:“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她受够了,早点投胎从头再来也不错。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由正视转为斜视看着余蔓,过了一会儿,他哼笑一声,“好。”
余蔓深呼吸,鼓起勇气慢慢闭上眼睛,调整好心情准备平静地迎接死亡。
颈上的桎梏消失了,余蔓听到出掌的风声,微风拂面而过。过了很久,仍无事发生,余蔓忍不住睁开眼,只见......目之所及,空无一人。
那一刻,余蔓反杀的心都有了。
她捡起装贡品的篮子,忿忿地掏出峨眉刺握在手里。后面再有人拦路,她就拼了。
喉咙火辣辣的,余蔓小心翼翼地去抹脖子,不曾想,在衣领上摸到了一根草。摘下来一看,竟是一枝林间随处可见的茉莉花。
....................
马大元墓前,灰衣男人负手而立。
余蔓停在远处,犹豫着该进还是该退,直到那人转头望过来。
“白、白长老。”余蔓愣了愣,小步上前。
白世镜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里那根锋芒朝外的峨眉刺。
余蔓低头一瞅,猛然意识到不妥,“啊!这个......防身用得。”
说着,赶紧把凶器收回袖子里。
“白长老,你也来看大元呀。”
“我来跟他说几句话。”白世镜淡淡道。
余蔓从篮子里拿出贡品,就两样,点心和酱肉,装盘摆到墓前,然后又拿出几件衣服和一摞纸钱。
白世镜看她有生火的意思,便拾来一些gān草,帮她引火。
衣服有新有旧,新的是余蔓比着马大元的旧衣亲手做得。余蔓一边往火力添衣添纸钱,一边默默诉说。
大元,别怨我违背你的遗命,我也很后悔。你在天有灵,一定看得到害你的人是谁,真的是你冤枉乔峰了。所以,千万别生我的气。
“马帮主爱吃月饼?”白世镜看了一眼墓前堆成塔状的月饼,随意发问。
“嗯,他爱吃五仁月饼。”
马大元生前想吃但没吃上,余蔓自然要圆上他这一小小的愿望。
无言半晌,待火势减弱,白世镜再次开口,“上次......让你受委屈了。”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无需忍着,只管来找我。”
“嗯。”余蔓应了一声,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
她就要搬去别处了,会慢慢和丐帮断掉联系。
祭扫结束,余蔓和白世镜不可避免地同路一程。
“那峨眉刺,你还是不要带在身上了。”
“我用它防身。”
白世镜随手从路边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鼻前轻嗅,“你拿着它,根本防不了身。”
余蔓脸色一僵,她明白白世镜的意思。像她这种弱jī,用兵刃防身,跟给坏人递刀差不多。
“这个给你。”白世镜挽起衣袖,摘下暗器手环,给余蔓讲解了一遍用法,“不到危机关头,不要轻易亮出来,一定要找准时机。”
余蔓眼不眨地看着白世镜送到她面前的暗器手环,十分心动,没多做挣扎便接受了。
“谢白长老。”
马大元留给她的人情,当然得收,反正......她要走了。
====================
通理观。
余蔓已在观中生活半月有余,平日里在后院打杂,偶尔还会旁听观主授课。她试着修练内功,但是,真气很难在她体内凝聚。
如果能得内力雄厚之人梳理经脉“引个火”,兴许还有变数,可是,上哪儿去找愿意为她这么做的人?qiáng求不来,只能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