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行,师兄上,师兄不行,师父上,想打到赢为止,恬不知耻。
身形虚晃,余蔓朝完颜萍所在的方向飞快瞥去一眼。她狠得下心,可这样jīng疲力竭,红着眼杀一场,不值得,又不是命悬一线,非要破釜沉舟。
金轮法王看出余蔓有抽身之意,以为她怕了,当即冷笑一声,掷出金轮。
铛!
一道银光截住金轮。
灰衣道人翩然降下,利落地挽了个剑花,冷冷道:“番邦小丑,丢人现眼。”
余蔓怔怔望着面前从天而降的灰衣道人,神思震撼。
是他......
上辈子,她走得早,不到四十岁就去了,没见过丘处机白发苍苍的模样。你老了......这辈子,你还不认识我。
丘处机淡淡一扫,本事无意之举,未曾想,看到余蔓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金轮法王张臂一捞,勾回被丘处机挑飞的金轮,金轮经过他手,随即飞出,行径飘忽诡异,说不好目标是谁。
郭靖率众赶到,入眼便是这样一幕,一老一少两两相望,迷之对视,金轮嚯嚯飞转,再不躲,就要血溅当场了。
“师兄,小心!”郝大通疾呼。
“姑姑,小心!”杨过惊叫。
嚓——
双剑jiāo错,千钧一发之际,共同封住金轮的去路。又听“咣啷”一声,这一次,金轮没被挑飞,而是卸去力道,直接掼到地上,没入土中。
杨过拍手叫好,窜上来站到余蔓身边,掐着腰,对金轮法王yīn阳怪气,滔滔不绝。
见师妹安好,李莫愁松了口气,着手将完颜萍和齐长老解救出来。
完颜萍有些脱力,被洪凌波搀扶着着走到李莫愁跟前,气愤地说:“师父,这群无耻之徒,拦着我和姑姑,不让我们走,嘴里不gān不净。”
“小的打不过,老的接上,就这么耗着姑姑。”
平日里,杨过就是姑姑长姑姑短的,李莫愁等人听久了,也习惯了,眼下谁都没发现完颜萍的两句话中有什么不对。
杨过一听,再看霍都和达尔巴半死不活的模样,哪还能不明白余蔓遭遇了一场车轮战,当即跳脚大骂,“不要脸!”
金轮法王面色如常,从容一指,“是她先动手。”
“嘿!你......”
杨过正要火力全开,发挥专长与这大和尚好好理论一番,这时,余蔓动了。
她提剑上前,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用剑把地里的金轮翻出来,轻轻一送,金轮骨碌到金轮法王脚边。
“还打吗?”打的话,我奉陪,但是......几打几就不一定了,反正你也看到了,我们人多。
金轮法王眼一眯,眉心的皱痕,像一道裂谷。
余蔓等了等,见金轮法王的脸像刷了墨一样黑,但就是按兵不动,于是再接再厉,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不是要当武林盟主吗?”陆家庄的门,你进的去吗?
金轮法王笑了,狰狞地露出牙龈。他不理余蔓的激将,一言不发,慢慢向后转。
竹杖敲地,连成一片,声势浩大,丐帮弟子带头奚落,三教九流,骂什么的都有。
金轮法王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众侠士以为他不服,激愤之情更上一层,不少人跳出来叫阵。
金轮法王不为所动,他回头,是想问一问哪个是郭靖,久闻其名,还未见过其人。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他身为蒙古第一高手,跟一个小姑娘拆了三十余招,仍未分出胜负,郭靖名声在外,想必更难对付。中原武林不可小觑,是他轻敌了。
郭靖不愿放金轮法王等人离去,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应该说道说道,最好再比划比划。huáng蓉捏了一下丈夫的手,冲他微微摇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武林大会如期举行,像这种不速之客,想留,奉陪到底,想走,就让他走。
杨过黏着余蔓,亦步亦趋,像一只聒噪的鸽子,姑姑、姑姑叫个不停,余蔓一眼扫过去,瞬间消声。
别人也许读不懂这冷漠的一眼,但杨过绝对读懂了,而且一个字都不会差。
现在没工夫搭理你,等闲下来,再算你离家出走的账,
转身的间隙,余蔓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温婉和气,微笑着走到丘处机面前,福了福身。
丘处机点点头,知道余蔓是在谢他方才出手相助,见她不说话,便主动开口。丘处机眉目冷峻,不怒自威,一开口倒是很客气,“姑娘身手不凡,不知师从哪位高人?”
“丘师兄,这位是龙姑娘,林朝英女侠的第三代传人。”郝大通兴冲冲地走过来,他们师兄弟已有多年未见,如今重逢,感慨万分。
“龙姑娘......”丘处机沉吟,随即露出恍然之色,目光回到余蔓脸上,眼底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