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什么都没听见啊,也没看见。”谢明茵慌忙地背过身,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兰庭瞧着笑了笑,觉得她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傻乎乎的。
其实,谢明茵心口也憋着一口气。
她知道,他们身为男儿,在长辈眼中,是万分重于她们这些女孩的,可是,这些话从他们口中那样理所当然的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令人厌恶。
出了这口恶气后,兰庭简直是神清气慡。
她jīng神抖擞地,牵着有点魂不守舍的谢明茵,在浮金楼里挑了点首饰,笑盈盈的像是一池温柔的chūn水。
谢明茵有点迷茫,今天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长姐居然把长兄给揍了一顿。
她是瞎了,还是在做梦。
偏头看见长姐从容不迫的姿态,好像只是出去看了看太阳。
没多久,谢疏安也佯装若无其事的走进来,身上的褶皱都打理齐整了,脸色绷的铁青,yīn沉的要滴出水来,身上还泛着疼意,手臂更是动弹不得。
不知道为何,这谢兰庭出奇的刁钻,并没有打他的脸,身上也没有留下伤痕,只是身上疼得要命,偏生回去的路上还要骑马。
谢如意心细如发,察觉到他形容不好,关切地问他怎么回事。
谢疏安怎么可能当谢如意的面,说自己被谢兰庭打了。
他身上疼,心里也憋屈,看也不看兰庭一眼,只忍痛咬牙催促道:“我无事,挑完了吗,挑完了就赶紧回去。”
长兄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谢如意眼皮一颤,立即低下头去,满腹委屈的揉紧了手里的帕子,是不是,谢兰庭和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一时之间,谢如意心神不定,上车后用狐疑的目光,探究地看着谢兰庭,轻声试探地问道:“你方才与大哥哥说了什么?”
“嗯?”兰庭掀起眼皮,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谢明茵咳了一声。
谢如意这才想起来,谢明茵也在,兀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别过头去:“我就是随便问问。”
第29章意外
等只剩她们两人,谢明茵才敢拍了拍胸口,道:“长姐,可吓死我了,你怎么敢对长兄动手?”
兰庭格外诚实道:“本来没这个打算。”要不然,她也不会花费一番口舌,让向妈妈为自己所用。
“是是是,我知道。”谢明茵瞟了眼四下,扯过她的手腕,满腹疑问地压低声音:“那你怎么又打算了?”
“看他太装腔作势,”兰庭眨了眨眼:“碍眼。”
“可是……”谢明茵愈发愁眉不展,觑着眼追问:“你不怕父亲生气吗?”
话说,长姐还真是冲动莽撞的性子!
兰庭看她的担忧不似作假,遂拍了拍她的手,道:“不会的。”言罢,就转身往信芳堂回去了。
谢明茵听了,不免更是忧虑,想她还眉眼带笑,按手叹了口气。
不知自己怎么就操心这些起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接下来的两天里,果真如长姐所言,半点事都没有,父亲和母亲,也仿佛全然不知情。
反倒是素来自负的长兄,对长姐多有避让起来,冷冷淡淡,若非必要,绝对当做看不见对方。
谢明茵这下彻底放下心来,转念想,果真是人之畏qiáng,若她能与长姐一般,还怕什么呢。
只是,心下对长兄又添鄙薄,原来,他也不是素日里的高洁傲岸,只会骗一骗她们这些女孩子,欺软怕硬罢了,日后对其,便越发不屑冷落起来。
这个家,隐隐被长姐揭开了,不同寻常的一角。
——
浮金楼之行,兰庭的目的没有达到,只好又出去了一趟,这次终于没有多余的人了。
不巧,路上碰见了长兄。
明显谢疏安的脸黑了黑,从上面看出了冤家路窄几个字,兰庭不由得失笑。
眼见着他加快脚步从身边过去,她才出了声:“长兄,都不和妹妹打招呼吗?”
这声音对谢疏安来说,无异于针扎一般,他紧张地退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上次的事情我没有与你计较,你别太得寸进尺。”
“嗯,说得好。”兰庭没有反驳他,反而点了点头:“其实这句话,我上次也该给兄长说一句。”
她又想做什么?谢疏安深吸了一口气,烦躁的郁色积压在眉心。
他诘问道:“你在外面,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几日,他都不能太费力气,否则一咳嗽就会牵动背后的痛处,让小厮看过,却没有什么明显的皮外伤,他一度怀疑自己受了内伤,怕得要命。
可去了药堂后,大夫也说没有大碍,就是会疼上几日。
兰庭对自己下手很有分寸的,明确知道,谢疏安现在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