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红霜递上一块湿帕子,服侍兰庭擦了手脸,夏妈妈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就是叫的挺急的,说是侯爷也在宛华堂等着呢。”

  “怎么这么晚突然要小姐过去。”

  兰庭将帕子给丫鬟,展臂穿上了袄衣,打趣道:“怎么,碧釉还不高兴啦!”

  “小姐还有心思玩笑呢,这么晚,急匆匆的,”碧釉屈身帮她穿上鞋,说:“过去准没好事。”

  兰庭站了起来:“算了,别抱怨了,过去了再说吧。”

  大小姐都这样的好脾气,碧釉也不好意思皱着脸了,一心一意给兰庭换上了最暖和的衣裳,好在主子的衣裳都是头一夜准备好,就摆在熏笼的上面熏着,这时穿上也不会冰着。

  “头发简单挽一下就行了。”

  “啊,这去见夫人和老爷,总不太好吧。”

  “哎呀,”红霜叹了口气,为兰庭将头发挽起,手上动作忙中不乱,说:“你傻呀,就因为现在去见侯爷夫人,才不能打扮的太jīng细。”

  这个时辰,外面的风雪正烈,一出去眼泪都给chuī出来,红霜和碧釉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小姐却迎着冷意大步向宛华堂走去,俨然不畏风雪的架势。

  宛华堂灯火通明,外面是谢疏霖和谢如意身边的下人,兰庭心中也有了猜测,脱了斗篷让下人拿下去,才缓步走了进来。

  转入正堂后,发现谢桓和连氏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是喜是怒,两侧谢疏霖和谢如意也在,唯独谢明茵没有在这里。

  她走到二人面前,才半福下身去,就听头顶的谢桓bào喝一声:“孽障,跪下!”

  第10章质问

  “怎么,”兰庭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伪然的笑意,施施然道:“父亲这是要三堂会审吗?”

  让碧釉说对了,的确没好事。

  庆安侯谢桓见状,抬手拍案重声喝道:“孽障,没听见我的话吗?”

  兰庭敛起颊上笑意,只朝二人福了福身:“敢问父亲大人,女儿犯了何错?”

  压根就没有要跪下的意思,转眼看见谢疏霖站在谢桓身侧,得意地看着她,然而触及兰庭的目光时,他又厌恶的别开了头。

  谢如意则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藏着愉悦的笑意,仿佛是在欣赏一门特别的杰作,优越地挑起眉弓,晏晏含笑。

  “来人,让她……”谢桓见她死活不肯跪下,就怒从心头起。

  这个家里,没人能违抗他的命令,正要让下人把她按下时,连氏还是开口了,许是看到兰庭鬓边融化的雪花,于心不忍,阻拦道:“侯爷,她现在不愿意跪就不跪,还是尽快说正事吧。”

  谢桓扫了连氏一眼,最终目光落在兰庭身上,她现在似乎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之前进府时,因为腿伤的缘故,无法站直身形,这是谢桓第一次,这样清楚的,看到她整个人的身形。

  少女高挑清瘦,鬓边洇雪,稍显稚嫩的脸上神情很从容,并不因他的怒火有任何的茫然畏惧。

  谢桓身体倦怠,见此,心头又添怒意,对兰庭并没有什么耐心:“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桌上的信封被他握成一团,毫不留情地地砸在了兰庭的侧脸上,她不避不躲,纸团的尖角在她雪白的面皮上,划出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看得连氏轻轻“哎呦”了一声,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脸面了。

  “嗐,”兰庭一看就明白了,没有回答谢桓的话,先似笑非笑地朝嫡兄看去,揶揄道:“前几日才说我告黑状,转头就自己来了一手,嫡兄很聪慧嘛。”

  “住嘴,”谢桓头次见识到兰庭的牙尖嘴利,与谢如意的温柔和顺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不禁火冒三丈:“他们是在帮你,侯府不是你那小门小户,粗鄙下流之地,把你这模样收起来,再不知好歹,就家法伺候!”

  “好啊。”兰庭突然笑了笑,先是挑衅似地,朝那兄妹轻挑了挑眉:“我根本不用送信,女儿就是知道,信会落在嫡兄手里,故意写信骂了他是竖子。”

  “你把话说清楚。”谢疏霖思来想去,终究是不敢确定,那天山路上的人是不是谢兰庭,主要他拿不出证据。

  兰庭歪了歪头,摊开手将信封给他看:“这不应该很明了吗,我就是试探你,要我解释什么?”

  谢疏霖昂首道:“你敢说出来,你试探完了,后面要送信给谁吗?”

  “父亲,您可要明鉴,这谢兰庭不知来历也就罢了,如今她还企图与外人勾结,这封信她说是为了戏耍孩儿,可若是真的让她递出去了呢。”

  三下五除二,就将心怀不轨的罪名,扣在了兰庭头上,连氏也对谢疏霖的话,深信不疑,她觉得儿子说的极有道理,虽然她也想相信兰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