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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田地荒芜，无粮可食，大荣经济，一夜崩塌
楼氏商行的所有人，包括小厮，侍从，账房、门房等等，一切人都已无踪，绣衣卫已经找到他们所有的人皮面具，精致到与真人无二，就是说这些人统统都是化妆过的人。
另外东蝶衣又禀报一个巨大的震撼的消息，驸马崔青云因为欠债太多，昨夜跳江自尽了。
宋世雄双手紧握，崔青云死了，他还指望他重新东山再起，死了还有什么戏？
“公主呢？”宋世雄阴森森地问，琼花公主为什么至今不来禀报？
“公主和驸马因为纳小妾起争执，被驸马一直关押在府里。”东蝶衣机械地回禀着信息，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那他的小妾呢？”
“不见了。没有找到尸身，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东蝶衣继续说，“臣查到，怡泽商行，是崔青云的妻子十香郡主的产业。”
众臣立即嗷地激动了，这次所有的商行都倒闭了，只有这个怡泽似乎还屹立不倒。
马上就有大臣问：“会不会崔青云把银子都藏在怡泽商行了？”
自己死了，把银子留给妻子？由妻子带回家族？
“崔驸马应该没有把银子藏在怡泽商行，但是怡泽商行的借贷，盛银泰是全力支持的，驸马对十香郡主是毫无保留地支持的。”东蝶衣面无表情地说，“臣带仵作一起查看了打捞上来的驸马的尸身，也由十香郡主和公主前去查看，确认是崔驸马无疑。”
在整个大荣人心惶惶的时候，谁还会担心一个驸马的死活？大家心里都是“怡泽商行没有破产，怡泽商行是崔驸马的产业”这些字眼，当然，人不在了，债还是要还的。
东蝶衣不待大家议论，又抛出粮价的调查结果：“臣查实，粮价如今是三年前的五百倍，而且确实有钱也已经买不到粮了，京城四周五百里州府粮库均空虚无粮，田地荒芜一片，连种子如今也被饥饿的百姓食用，如果没有粮食补给，春播已然困难，今年大荣将无粮可食。”
无粮可食。
什么时候富庶的稻米之乡居然无粮可食了？
东蝶衣一板一眼地继续说：“臣查实，造成这样原因的是百姓都去捕捉一种体态极小的猴子，叫做墨猴，上流社会都在豢养，据说这是一种高雅的宠物，一只墨猴最高如今可以售价两万两白银，所以，人们都不肯好好耕种，全部去捕捉墨猴了。”
玩物丧志。
萧乾忽然冷汗下来，他作为九卿之首，这墨猴的生意，不是那个陈川的主意吗？只不过抓了几只猴子，而且售价那么高，怎么就成了祸国殃民的行为了？
他是宰相，不傻，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因为这些“生意”，百官都赚到了大钱，宋世雄更是赚得国库空前丰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萧乾面色灰白，此事是他引导的，而且说起来自己还打算拿了这墨猴去和平演变大宁，据说大宁那边上流社会都在玩这种小宠，不是应该玩物丧志了么？
“萧相。你好样的。”宋世雄咬牙切齿地喊了萧乾的名字，萧乾惊了一下，忽而瘫倒在地：“不是宁国人都玩物丧志了么？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相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宋世雄嘲讽地看和他。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该解释一下啊。”萧乾脑子里一片混乱，看着眼前的东蝶衣，眼前一亮，急急地问：“东大人，为什么墨猴那么多卖给宁国人，我们还卖了极高的价格，倒霉的不应该是宁国吗？不该是他东方昱现在寝食难安吗？”
东蝶衣面无表情，眼角里却压下那一抹嘲弄：“本督只负责如实禀报。——这些事不是应该问萧丞相吗？毕竟这生意，是萧丞相极力拉来的啊。而且萧丞相大公子数次出入恭城郡十三县邑，萧丞相两年多时间里，账上多出了五千多万两银子，萧相的俸禄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什么，两年增加五千万两？
“朕相信东蝶衣禀报的真实性，萧相，你身为九卿之首，贪婪误国，酿成大祸。”宋世雄看着萧乾，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轻飘飘地说，“念及萧相三代忠心，革去丞相之职，府中一众悉数流放黑沙河，家产悉数充公。”
还是念及三代忠心，没有杀头而已。
治黍内史几乎小便失禁，他一直以为自己肯定首当其冲，但是没有想到是萧乾开头。
这事儿实在太突然，百官一时都有点懵圈，但是想到风靡上流的墨猴，有聪明的立即想通了，感情这卖墨猴是萧相倡导的呀。
萧相被卸掉了官服官帽，跪下叩谢了荣皇的大恩，临走前期期艾艾地说：“陛下，吾皇当心宁国的阴谋啊。那个水貂皮的生意也断了吧，再供应这些东西，大荣就要亡国了。”
宋世雄脸色一片青灰，这道理他懂，可是却不能当众说出来，赤裸裸打脸嘛，当初签订合作协议时他荣皇可是在场拍板的，这是说他昏庸吗？
即便知晓东方昱有阴谋又怎么样？
毁约？只要不怕对方拳头大，可以毁约。
打？怎么打？不要说大宁的武器深不可测，就算双方武力相当，如今百姓几乎颗粒全无，活下去都是问题，马上就会爆发严重的饥饿大灾荒，怎么打？
责问？
有什么证据去责问？买卖双方白纸黑字，合同签署。至于墨猴，人家大宁根本没有说过啊，你们荣国的上流社会和那些房产暴发户不是都在玩墨猴吗？
最后，治黍内史两股战战地下了朝，几乎被同僚搀扶着走出了皇宫，被外面刺眼的阳光一照，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他想到刚才荣皇阴森森地问他如何解决全民的温饱问题？他说如今大宁粮食充足，可以先拿银子向对方购买足够的种子，然后再和对方商议粮食换貂皮，银子不要了，折合成粮食。
宋世雄觉得可行，便令太子和他向宁国递交国书交涉。
不管行不行，都要去争取，现在治黍内史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别在裤腰带上，跑得不好就掉了。
宋鹤柳一下朝，立即打了鸡血一样带了侍卫去了怡泽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