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皇室其实不太在意科举的,就算真要上心,也是到了殿试阶段的。乡试?那跟皇室有什么关系?
可架不住刘侾的身份特殊,除了是永平王府的嫡出小少爷外,更是未来的驸马爷。
而且,假如今个儿是刘侾已经考上以后,再赐婚的,那就没什么稀罕的了。帝后二人随便就可以找个状元郎,才不稀罕区区一个举人。可问题就在于,如今情况是反过来的,是赐婚的旨意先下达了,之后刘侾才考上的。
这要怎么说呢?
总感觉自个儿的眼神倍儿棒!
不光帝后二人是这么认为的,三公主本人也是,心道以后还有谁敢笑话她的驸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在高兴过后,圣上召见了刘侾。
夸赞是免不了的,鼓励和期待当然也不会缺席。
圣上的意思是,让刘侾回去好生准备,争取在来年的会试中一举通过。
当然,圣上不会说得这般直接,他只道:“朕希望能在明年的殿试里看到你。”
那刘侾要进入殿试,唯一的可能不就是通过会试吗?但问题是,会试的考试难度有多深您知道吗?您要是想换个女婿可以直说,没必要把人往死里bī。
刘侾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勉qiáng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表示自己会尽力的……
尽力也没用啊!
这是qiáng人所难啊啊啊!
而且,在刘侾的预想之中,通过乡试之后,他就该回归自由了。到时候,利用永平王府的权势和人脉,谋一个闲职就可以混完下半辈子了。
就连去哪儿他都已经想好了!
在放榜之后的这些天了,刘侾很认真的研究了朝廷官职,最终决定去礼部。
礼部啊,对于任何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来说,这都不是一个施展抱负的好去处。但刘侾觉得哪里很适合他,毕竟他是王府出身的,哪怕平日里再胡闹,一应的礼节还是很熟悉的。最重要的是,礼部很闲的,除了祭天等大事儿外,估摸着也就只剩下了拟封号、选日子之类的活儿。
总之,打从知道自己已经是个举人之后,刘侾就打定主意要去礼部了。
结果圣上搞了他。
还不单单如此,大概是圣上看到了刘侾脸上那苦涩难耐的笑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为难这孩子了,忙改口道:“来年不成也无妨的,三年后再考便是了。”
本来就是啊!很少有人一次考中的,到底是未来女婿,还是老臣之后,圣上决定要对他宽容一些。
刘侾:……我死了。
不过在死之前,刘侾要问问到底是谁出卖了他,因为他不觉得圣上会有那份闲情逸致去关心乡试的情况。
于是,他就知道了。
原来啊,是他的猪朋狗友背叛了他。
本着好胖友一生一起走的想法,刘侾认真的告诉圣上,他之所以能考上举人,跟窝头的帮助脱不了关系。
刘侾当然不是想坑窝头,因为对于窝头而言,待在国子监还是待在御学其实没差的,况且窝头要等到明年殿试结束后才能离开,如今他还待在御学带孩子呢。
他要坑的是三皇子。
“圣上可知,为何同样在御学上课做学问,我的进步却要远远大于三皇子吗?”
圣上悄悄的瞪大了眼睛,他确实很想知道。因为早在将蠢儿子放归自由之前,他就已经考察过了,确定三皇子这两年半的书几乎相当于白念了,完全没进步。
一开始,圣上还倒是先生没教好,毕竟他不能认为儿子太蠢。可假如连刘侾都这般能耐了,再甩锅给先生似乎不太地道。
“你说,直言无妨!”
刘侾奉圣旨黑了三皇子。
在刘侾的口中,窝头肯定是一视同仁的,甚至更偏向于三皇子,再说御学还有那么多学问扎实的老学士,可以确定的是,周遭的一切都是对三皇子更为有利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当然是因为三皇子本人的态度不好,又或者说,是他有所倚仗。
“……魏承嗣的祖母是我爹和大伯的gān娘,我同魏承嗣等同于亲兄弟。不过,有别于我其他兄弟的是,他会告状,但凡我有丁点儿不用功,他一准儿跑回去告状。向我爹娘告状,向我大伯父告状,向我亲哥我堂哥告状,他甚至还联系到了我外祖父!”
这些都是事实,并非刘侾瞎编的,甚至于他是有证人的。
“我府上是武将出身,我爹和大伯父一言不合就揍我,我哥也差不多,其他人就算温柔一些,挨骂是逃不掉的。至于我外祖父,他倒是不会打骂我,却会冲着我一通念叨,念得我头痛欲裂。”
“跟这些相比,念书做学问似乎就一点儿也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