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个儿就要出发回省城去了,你还傻愣着gān啥呢?赶紧收拾东西啊!回头还要腾出地方来给你大伯娘住呢!尽知道唧唧歪歪的,一让你办正事儿你就瞎墨迹!”
眼角瞥到小杨氏站在屋檐底下捂着嘴偷笑呢,杨冬燕立马“拔刀相向”,张嘴就怼:“学谁不好,偏就非要逮着你弟妹学!好样不学学坏样,一身的懒骨头!”
小杨氏瞬间笑不出来了,等杨冬燕回屋去了,方氏这才无语的看向弟媳妇:“我说猪娘啊,你觉不觉得,咱娘是越来越像好些年前的大伯娘和大姑呢?简直就像是把那俩掐一块儿似的!”
“对呀,她还说我好样不学学坏样,我看她才是!”小杨氏撇了撇嘴,想起接下来的行程,她颠颠儿的跑到了方氏身畔,“咱们真的都要一起去南陵郡啊?我长那么大,还没去过南方呢!对了,娘还说,她到时候要去找那个啥啥世子的,真的假的?她是说着玩的吧?”
方氏觉得不像,她觉得杨冬燕是认真的。
这么一想,方氏也不委屈,她反过来劝小杨氏:“我真想看看那世子见到咱娘的表情哟,肯定很jīng彩!”
“对对对!可人家万一闭门不见咋办呢?”
咋办?凉拌!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还能上赶着去人家王府门口叫嚣吗?对了,方氏忽的想起来了,杨冬燕曾说过,她上辈子是王妃来着……
骗人的吧?
那必须是骗人的啊!!
**
次日,老魏家就跑路了。
也不是没有人劝过他们,因为这年头就有不少人坚定的认为故土难离。你跟他们讲,人挪活树挪死,他们是不会听的,反而会qiáng调,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只能说,这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观念吧。
就连隔壁魏大嫂都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就算外头千好万好,都不如待在自家好,也不管年轻人是不是应该多瞧瞧多看看,反正就是固执的认为,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不分开。
杨冬燕没qiáng迫她,人各有志嘛。唯一庆幸的是,当年隔壁分家,在如今看来竟是个好事儿了。起码,这家都分了,就从亲人变成了亲戚,亲戚的事儿你总归不太好插手了吧?
因此,甭管是魏大嫂的大儿、二儿要离开村子去省城投奔,还是如今萝卜和土豆这俩孙子打算跟随杨冬燕一行人同前往南方,她虽然心里略有些不满,却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吧,都是两家人了,管太多平白惹人厌。
倒是她家三儿子,原先是觉得在乡下地头也能过,又出于对外界的恐惧,不曾跟着一起去省城。可借着回乡办席这个事儿,萝卜和土豆跟他们的三叔三婶好生掰扯了一番,说了省城郊外那个庄子的情况,也提到了庄子上的族学,全免费不说,还给予众多奖励,再就是昨个儿县太爷过来拜访窝头时的那番刺激……
总之,他们那一房人被劝动了,琢磨着也像两个哥哥那般,将田产jiāo给了老父老母免费耕种后,也跟着往庄子上去。
话分两头。
杨冬燕一行人,除了自家人外,还带上了萝卜和土豆,其他亲眷要么留在省城的铺子里,要么就直接被送到了庄子上。
他们在省城里没待太久,很快就找到了前往南方的商队,打算跟随着一同前往。自然,同行人除了商队外,还有数位新晋的举人。
杨冬燕只认识一人,那就是闵秀才,哦不,如今该说是闵举人了。其他之中,另外有两位也是跟窝头以同窗称呼,但其实都跟窝头不算熟悉,但杨冬燕觉得怪不了人家,毕竟窝头瞅着太面嫩了。
窝头才十三岁啊!其他人包括闵举人在内,最年轻的一个都有二十五六岁了,是窝头的两倍啊!年岁最大的,单论年岁还成,三十三岁,但居然已经当祖父了。
苍了天了!
不过,虽然名义上是同行者,但事实上两边几乎没有任何接触。
杨冬燕是跟俩儿媳妇、仨孙女坐一辆车的,也亏得长途马车宽敞得很,加上他们绝大多数的行李都放在了另外一辆车上,倒也没显得太过于拥挤。
至于大牛、二牛并窝头是在一辆车上的,不过那辆车上却是有一半地方都堆放了行李的。还好,窝头经常跑去找其他举人闲聊,包括闵举人在内的一共有六人,包了两辆车,哪怕算上行李,都还算是比较宽敞的。
正好,省学的那仨是一辆马车的,偶尔添个窝头,几人说着科举的事儿,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倒也能打发一些时间。
只这般,商队们一路往南,差不多半个月后,外头的风景就有了明显得变化。
前朝的国都是在北方的,因此举人们若想上京赶考,哪怕出发得再早,都能经历一番寒彻骨。就是那种,越往北越冷,到了京城就更冷,回头下个几场鹅毛大雪,冷得都没边儿了。哪怕好不容易适应了下来,娘的化雪的时候居然还能再冷上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