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不就是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就成了吗?
杨冬燕的小儿子……呃,确切的说,王府的三老爷是个庶出,找的亲事倒还真是门当户对的,也是异姓王的女儿,当然同样是个庶出。对方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完全是因为闺女长相随爹,高嫁是不可能的,这才成了这桩好事。
可就算是嫡子好了,刘二老爷娶的媳妇,单从家世方面看,那也是远不如王妃的。
就有病。
拿长媳的标准去给小儿子娶媳妇,人家好姑娘图啥啊?图你家有万贯家产?可就算有好了,依着律法,也是长子继承至少七成家业的。
杨冬燕苦口婆心的劝魏大嫂想开点儿,还勇敢的拿自己举例子。
“你看我家,大牛媳妇不就是处处比二牛媳妇qiáng?你要想一个家里太太平平的过日子,长房就必须比其他几房qiáng,将来这个家也是由长房来当的。你要是找个特厉害的,这不是故意想折腾的阖家不安吗?”
魏大嫂沉默了半晌,若说她完全不懂这个道理是不可能的,可她就是觉得真这么做了,委屈了她小儿子。
“可我觉得,我幺儿比我大儿qiáng啊!”
杨冬燕真是没忍住,偷偷的翻了她一个大白眼,考虑到魏大嫂以前总是帮衬自家,她这才忍住了,继续劝:“就照你说的,你大儿不如你幺儿。那你应该咋做呢?给你大儿娶个好媳妇,多给机会让你大儿历练,实在要是扶不起来,你就扶你大儿的孩子!”
魏大嫂听不进去的,她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家幺儿吃了大亏。
又片刻后,魏大嫂蹦出一句话:“我想分家了。”
“分呗。”杨冬燕是无所谓的,南陵郡的世家大族是没有分家的习惯,可那是世家大族,跟乡下地头的习惯本来就不一样。
像老魏家当初,不就是杨冬燕的公婆都还在世时,就做主分家的。还是那种相当公平的分法,房屋田产几乎都是对半分的,给长房略多的那一些,也是因为长房到时候要负责养老送终。
杨冬燕以为,魏大嫂也想学公婆那种分法。
这种分法最大的问题就是,哪怕上一辈辛苦几十年好不容易攒下了一份不薄的家当,几房一分,又都成了穷人。
在南陵郡的世家大族里,是几乎不能想象的。但在乡下地头,却是最常见的分法,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家当一共也就那么一点,若是分少了,只怕分出去单过的那一房都活不下去。
结果没过多久,杨冬燕就被一个消息震住了。
隔壁家啊,是要分家了,可魏大嫂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
别家就算分了家,那也是留长房在家,由长房赡养父母,将来给老人办后事送终。就算财产平分好了,起码当爹娘的,都是跟着大儿子过日子的。
结果,隔壁家是把大的几个全轰出去,只留小儿子在身边。
杨冬燕:……???
原来,活得久了真能见到很多稀罕事儿。
不过在这个事情上,杨冬燕其实是没有话语权的。隔壁家的请了老叔过来商谈,其他族里的长辈也都过来了,一时间热闹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杨冬燕就很烦。
她本来就是那种喜欢清静的,宅且讨厌一切热闹的环境。
结果隔壁家冷不丁的就搞了事儿,连着好多天,都是热闹非凡,有人同意有人反对,更有不少人提出各种意见和建议来。除了没打起来,吵架啥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就他娘的烦人!
隔壁吵成这样,老魏家这边肯定不得安宁的。兼又有人往这边来,指望她也过去劝一劝。
劝?劝个屁!
该说的能说的,她老早就跟魏大嫂说过了。眼下过去,劝啥?是劝隔壁几个大的老老实实的带着媳妇孩子分家单过,还是劝魏大嫂依着正常模式分家?
可眼下都闹成这样了,真要是按着正常模式分家,魏大哥和魏大嫂还能跟大儿子一家处得好吗?如今兴许看着还不显,等以后呢?等老得走不动了呢?
所以是劝不动的。
劝那几个大的就更扯淡了,明摆着是吃大亏的事情,咋办啊?如果今个儿是老大老二老三闹着要分家,趁此机会当爹娘的给几个大的一个教训,倒也合适。可眼下,是当爹娘的不要几个大的了。
就怎么着都不占理,偏不讲道理的还是爹娘,能咋办?
杨冬燕两边都不想帮,索性承担了送窝头去上学的重任,她还找了个结实的竹篓子,用来装猪崽。
猪崽沉啊,入手都是坠着的,所以竹篓子必须结实。
搞定以后杨冬燕就开始了两头奔波,背着猪崽去上学……咳咳,送窝头上学。
这一送就送了半拉月,隔壁家也总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