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问还真就是。
另外,二牛告诉杨冬燕,他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钱,因为他的钱都用来收牛了,剩下的钱全用来买蜜糖、蜜饯红枣这些吃的了。
“那你的钱呢?”
“都叫我哥拿走了!”
杨冬燕十分心疼的看着他,心疼他是个大傻子。
不过这事儿暂且不提,反正大牛也不会真的坑了他弟弟的。
等差不多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大牛才背着窝头回到了家。
小杨氏搂着猪崽笑眯眯的看向窝头:“窝头啊,你娘把你给忘了呢!啧啧,你说你娘这心大不大?”
窝头从大牛背上滑下来,走到小杨氏跟前,一本正经的说道:“二婶,你以后可千万别把猪妹给忘了。我娘把我忘了没关系,大不了我在先生家里住一宿。可你要是把猪妹给忘了,万一被人绑走了,放锅里煮熟了吃掉了可咋办呢?”
小杨氏被他形容的画面给吓到了,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随后搂着猪崽飞快的跑了。
等好不容易全家人都到齐了,也终于开饭了,大家这才围坐在桌边,吃这顿姗姗来迟的团圆饭。
一开始是真的蒙头大吃,因为所有人都饿了。
也难怪了,本来大牛二牛就想着快到家了,早饭都是匆匆吃了一口的,想着家里还吃午饭的习惯,就算没赶上也无所谓,随便下碗面条吃就行了。可事实上,非但没吃上午饭,连晚饭都那么晚。
杨冬燕心里也苦啊,他们这一带只有农忙时节才有吃午饭的习惯,本来也没人盯着他家,吃点儿喝点儿也无所谓,谁知道魏阿荠非要逮着她欺负,直接导致……
午饭泡汤了。
晚饭来迟了。
所以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事情。
待吃得七八分饱,除了小杨氏之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开始说正事儿。
大牛二牛这边,肯定是由大牛来开口的。尽管杨冬燕已经从二牛处问到了不少消息,但也仍然认真的听着大牛说这一路上的情况。
大概跟二牛说的差不多,就是改变了路线,一路往南走,结果一不小心就离开了本县范围。哪怕没有真的超过百里,估计也有差不多九十里了。好在多数人对这个不敏感,再说这哥俩长得太老实了,穿着也不起眼,见天的跟人讨碗开水啃gān馒头,属于偷儿都看不上的那一类人。
反正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到了邻县,然后一方面是他们自个儿愿意,另一方面也是对方看他俩长得傻,有心糊弄他俩帮着免费gān活。
二牛只有被骗之后的气愤,倒是大牛在事后品出味儿来了。
“娘,你说那个坑了咱哥俩的老板,是不是觉得我俩特傻,俩人gān一天才十文钱,吃的还是gān馒头,住也是窝棚,就这样我俩也没说啥,他欺负人欺负上瘾了,就索性连最后的工钱都不发给咱俩了?”
杨冬燕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gān日结的短工,那就得gān一天结一天的工钱。你要是赚的是月钱,那就每个月月底拿钱。你自个儿傻不愣登的跟着人家gān,也不急着讨要工钱,你说人家会主动给你吗?”
其实,大牛的想法也很好猜,他估计就是想着趁机学一学怎么辨别牛的好坏年岁啥的。别以为这个本事谁都会,现实的情况是,整个礁磬村有牛的人家才三户,再说就算有牛也是家里的宝贝,才不会轻易给别人碰。
想学一项新本事当然是个事儿,问题是大牛二牛太憨厚了,力气没少卖,活儿没少gān,结果老板跑了,工钱泡汤了。
哪怕家里不差那六百文钱,这事儿也够操蛋的。
“那后来呢?为啥那老板突然跑了?这么好的买卖不gān了?”
“他大概是觉得咱们哥俩好欺负?跑就跑了,也不怕我俩找他算账。再说我俩也没拿到工钱,不得卷铺盖回家?”大牛想过的呀,他后来寻思了很久的,“我就琢磨着,他没想到我俩会顶了他,把这买卖给做下去了。”
杨冬燕也觉得稀罕,这事儿她上辈子可没碰上过:“他就没回来过?”
“没呀。再说回来也不怕,牲口市场那么大,又没写他的名儿。我还给了差人钱的,那块地方就是咱哥俩的。”大牛可得意了,在村里人人都喊他大牛,在那头大家都喊他牛哥!
嘿嘿嘿,牛哥!
杨冬燕又问了一些事儿,就觉得吧,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不过,想也知道,做牲口买卖是极为辛苦的。又苦又累还臭得很,看得出来大牛二牛回家前已经特地收拾过了,饶是如此,身上还是有股味儿。
吃罢晚饭,借着月色,又点了油灯,哥俩好生冲洗了一把,之后就各自入睡了,有啥话明个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