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一把抓住那扫帚:“你再打一个试试!”
李爱莲挣了几下都动不了,怒视着她:“你撒开!我打自己儿子有你什么事儿!”
顾音音冷冷地看着她:“他做错什么了你这样打他?就因为他没有心甘情愿被你们这群寄生虫占便宜,你就要打他!他也是个人,没有机会选择是否被生下来,你生了却又偏心眼,疼老小不疼老大,老大当牛做马,你跟看不见似的!你看看他这头,在外头开车撞的!你心疼过吗?你怎么当娘的?”
她一把扒开沈国安额上的碎发,那伤痕完全露出来,看着更恐怖。
来的那几个本身要帮着李爱莲的村人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始低声议论。
“国安这孩子其实是沈家最稳当最懂事的,就是越懂事的越没人疼啊!”
“就是,李爱莲真是糊涂,打小我就瞧着她不疼国安,这长大了还这么着可不行啊!国安养着这一大家子,可惜没人知道感恩。”
“她咋还有脸打自己儿子呢?自己在家花着钱,儿子在外辛苦得要死,每次邮包一来就数她跑得最快!”
那外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gān脆大声说:“李爱莲!你太过分了!人国安也没说不养你,就是分家了各过各的罢了,你凭啥不同意还打人?非要bī着老大养一大家子?那你又这么偏心,拿着老大的钱养老二老三,是我我也分家!”
“就是,你这老太婆太不讲理了!满村里找不出第二个!”
来人越来越多,李爱莲也闹不起来了,她知道事情只怕无法挽回了,gān脆咬牙说:“好!既然你要搬出去分家,那就把赡养费一次性付清楚!一年两百,十年两千,二十年那就是四千块!钱给我,咱们以后再没有关系了!”
四千块?这是抢钱呢?
顾音音正要说话,沈国安开口了:“好,两年内我会付清,付清之后我们再无关系。”
他说完拉着顾音音的手大步离开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在说这个李爱莲狠心,四千块啊!哪个老人二十年需要花四千块呢?
两年时间,让沈国安去哪找四千块啊?
可沈国安竟然也答应了,真是稀奇。
李爱莲回到屋子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眼睛里仿佛萃了毒。
她怀着沈国安的时候,男人跟同村的女人好上了,说是因为那时候她孕吐厉害不方便同房,因此李爱莲对沈国安痛恨至极,生下来之后就没好好对待过,何况沈国安性子跟他爷爷一样一点不肯走弯路,做啥都要正正经经的,哪里像老三沈国昌那般贴心?
沈国昌长得像她,也听她话,让打狗就打狗,让偷jī就偷jī,李爱莲最喜欢沈国昌了。
记得他们小时候,李爱莲就经常带着沈国昌一起去偷人家的地瓜吃,沈国安宁愿饿死都不吃,把李爱莲气得狠狠打了他一顿。
要是知道沈国安长大了更讨人嫌,小时候就把他摁到尿桶里淹死!
顾音音跟着沈国安回到住的地方,看着他浑身的伤痕忍不住叹气。
“你挨打都不躲?”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沈国安没说话,他拉了一个凳子坐下来,说:“我可以抽烟吗?”
“可以。”顾音音点头,回屋去找紫药水。
出来时就瞧见他坐在凳子上微微歪着头,指尖夹着一根烟,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种不羁和冷淡让顾音音心里一动,不得不说,沈国安是非常好看的,正好长到了她的点子上的那种好看。
村里人都说林知青好看,斯文白净,但顾音音更喜欢沈国安这种略带一点痞气的帅,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他就像是一株挺拔而又顽qiáng的白杨树。
“涂点药水,你看你这胳膊上都是伤,身上估计也有。”
沈国安点头,单手脱掉上衣,竟然直接就光luǒ着上身!
顾音音立即别过眼不看,但随意又觉得是不是太忸怩了?
沈国安一动不动,也不接过来药水,顾音音问:“你不涂啊?你自己涂?”
他身上一条一条的红痕看上去很是吓人。
谁知道沈国安顿了下说:“那算了。”
他又要把衣服穿上,顾音音只好拦住了他:“算了,我来涂。”
沈国安身材非常好,浑身肌肉,但却又不是那种看起来过于夸张的肌肉,而是常年劳作积累下来的痕迹,瞧着就充满力量,性感帅气。
顾音音用毛巾给他身上擦了擦,又弯下腰小心地给他涂药水。
“要是疼的话你就说一声。”
她离得近,呼吸声沈国安都听得到,也闻得见她身上浅浅的香气。
一走几个月,他好几次夜里梦到她,醒来时浑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