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芳想问点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最开始她也不敢问什么，只能低头gān活。
林世贤倒是没有来过工厂，工厂的负责人老崔时不时走来走去的训斥工人。
“你们他妈的没吃饭吗？gān活这么慢不想gān就滚！”
有时候他心情不好，甚至抡起手里的竹条，狠狠的打下去！
现在是社会主义文明时代，怎么还有老板nüè待工人的呢？大家都是平等的，这让余芳心里震撼！
她想跟旁边的工人搭话，却发现根本就搭不上话。
这天余芳正在gān活呢，张厂长又在巡视各个工人，忽然他对着余芳旁边一位四十几岁的女人狠狠的踹了一跤，嘴里骂道：“到底会不会gān活？他妈的这么慢，半天才四十几件！”
那女人被踹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张厂长哼哼着走远了，余芳赶紧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说道：“萍姐，你要不休息休息我帮你做！”
萍姐看了她一眼麻木说道：“你帮我做，你做的算你的钱，我做的算我的钱，你怎么帮我做！”
余芳温柔的说道：“没事，今天我做的都算你做的钱，你就跟张厂长说，都是你做的，要挨打就我来！”
萍姐眼中出现一丝动容，眸光泛着水意：“我们非亲非故，你没必要这样帮我！”
在这个厂子里就没有一个好人，凭借并不相信余芳会是真心实意的帮她！
可余芳还是把自己做好的成品拿到了萍姐的面前。
等到晚上张厂长来巡视成果，余芳做好的成品很少，张厂长正要打余芳，余芳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根烟递上去笑道：”张厂长您别气，都是我笨手笨脚的，我才刚来没几天，今天我加班！我就是gān到晚上十二点，我一定要把事情做完，您千万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她是做过生意的人，面对张厂长这种小喽啰，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应付，张厂长满意的看了看她说道：“那你晚上就加班，gān不完别走！”
余芳点点头，旁边萍姐看着她欲言又止。
等到晚上下班，萍姐偷偷摸摸的走上来对余芳说道：“晚上你可不能一个人在这加班，这场子里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都说不定！”
其实每个人都是有一点点心底的善良存在的，只是因为环境的问题，有的人假装看不到。
余芳对着萍姐温柔的笑道：“谢谢萍姐关心，我把这一点做完就走，不会加班到深更半夜的！”
萍姐顿了顿半晌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吧，毕竟今天你是为了帮我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两人匆匆忙忙的gān了两个小时的活，张厂长也早就回家去了，余芳和萍姐一起下班回家，路上余芳捶打着腰和肩：“哎呀，这个厂子怎么跟其他厂子好像不一样！”
萍姐的眼神恢复成了麻木的样子：“那只能怪你眼瞎进了这样的厂！”
余芳看看她问：“萍姐，为什么这样说？您不是也在这个厂吗？我还以为这个厂挺好的呢！”
萍姐冷笑一声说道：“要不是因为我老公死在了这里，要不是因为我们的半年工资都压进了老板口袋里，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gān？”
她开了个口子，倾诉的欲望就越发qiáng烈：“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因为工资被扣押了两个月，舍不得那点工资，只能继续在这里gān！可老板没有人性，厂长动不动就打人！但我们能怎么办呢？难不成放弃之前gān过的活？那也是一笔钱啊！”
许多人就是这样犹豫再犹豫，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只能继续在这家工厂gān下去。
余芳皱眉说道：“但是如果放弃两个月的工资，能换来更好的工作，也不是说不划算呀，为什么一定要死磕这家厂子呢？”
萍姐目光幽深：“因为，因为我男人死在这里，他死的不明不白，我要找出真相，我要讨命！”
这让余芳心里一惊，却没有再问。
连着gān了半个月，余芳发现林世贤对于他们的原料等物资弄得非常机密，一般人都接触不到。
她有些着急了，直到这天发现了张厂长打人的一幕。
场子里一位工人gān活时候肚子疼，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张厂长经过一脚踹上去，踩到这个人的头上骂了起来：“他妈的让你gān活让你休息了吗？”
那个被打的人也有些不服气：“你凭什么打我！我只是来打工的，又不是你的奴隶！我肚子疼还不能休息一会儿吗？难道没有人权吗！”
张厂长把烟头扔掉，狞笑：“你跟我谈人权？你没钱就是奴隶！老子手上有的是人命，你要是不怕就来试试！”
两人打了起来，可那个男工人本身就肚子疼，身体不舒服，哪里打得过张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