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都区区委向落凫市市委做过书面检查后,研究处理诸葛寺村集体上访。
区委召开常委扩大会。副区长老魏、老陶和街道党委书记仝世德、□□局长都参加了会议。区委拿出拟处理的意见是:一、黑金街道办事处党委书记仝世德,作为诸葛寺村下辖管理的主要领导,对连续出现三次到省集体上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免去街道党工委书记职务;二、区□□局长作为业务主管部门的领导,在□□监测、处置、督办等方面,发现□□不及时;处置措施不到位;督办力度不够,给予党内警告处分。这是能说到面上的原因,说不到面上,也是老邵最为不满的,是与上级业务部门不沟通不协调不联系不走动,导致被省里点名通报。还有一条人事分工意见。政府副区长老魏分管的□□工作,改由副区长老陶分管。
这是老邵主导拿出的意见。
会上把相关责任人拟处理的意见通报后,仝世德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没有说话。他清楚老邵迟早会拿他开刀的,即便没有村里的集体上访,也会磨道里找出驴蹄印来。都觉得他是为了老凌招的风淋的雨,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肚里的一口气。当年老邵误判他是老凌的人,调整了他的财政局长,他有口莫辩。其实他不属于区里的任何圈子,如果硬把他与老凌扯进一个圈子,也是老邵一手推他过河的。他对抗老邵,是想让老凌为误判他付出代价,从而证明他在煤都区不是随便被人忽视被人掂来掂去的人。
老魏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初政府分工时候,他是被按住头皮安排分管□□稳定的,现在老邵划界站队,没跟他打一声招呼就把这些工作调整给老陶,老魏就觉得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是他和区长老凌站成了一队。老魏咽不下这口气。有心表示他的不满,又觉得从自己说起,有些自敬自护的嫌疑,于是岔出一个话题,从仝世德说起。老魏说□□是综合工作的集中反映,□□出了问题,不是哪个领导哪个部门负责的问题,更不能把板子只打在某个人身上。就拿老仝说吧,他是主管的领导,出了问题该负责,但其他人就没有责任了吗?村里的拆迁安置有主管业务部门,因为拆迁安置出现上访,难道也追究老仝的责任吗?区里成立村工作组,处置解决村里的问题,运行之后几乎替代了主管部门,为什么出了问题他们没有责任?老魏把矛头指向老陶。老陶是工作组组长,对村里的上访负领导责任,不仅没有动一根汗毛,反而被安排分管□□。老魏嘴上没有说老邵在经营小圈子,实际挑明他在搞亲亲疏疏。
老魏话音落地,老凌站了起来。没有讲话,先拿眼环视了一下会场,目光里透着煞气,说老魏的话我认为说的不无道理,老仝是需要负责任,但把板子这么重打在他身上有失公允。再者,对老魏的分工调整,我个人也有看法。如果从工作角度出发,说在他分管这段时间,□□工作没有大的起色调整他的分工,我没有意见。仅仅因为最近诸葛寺村出现连续集体上访被上级通报批评,从而把他分管的工作调整给老陶就有失公平。村里上访的劝解疏导处置等都是老陶牵头在做,现在上访出了问题,好像成了老魏的责任。会场上都听出来,老凌的发言有qiáng烈的倾向性,而且毫不掩饰对老陶的批评,连老陶也惊讶起来,觉得老凌有赤膊上阵的样子。老陶冷笑一下站了起来,说凌区长提醒的没错,我是牵头在做工作,但有一点不要忘记,我是替人擦屁股的。老魏用笔敲着桌子,说问题是给谁擦屁股?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倒觉得我像是给人擦屁股的。村里的动dàng就是从拆迁安置引起的。
会场上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老仝本是不做发言的,但听到老凌为自己打抱不平,觉得不趁势说几句,有违老凌的好意。说区委对我的处分如果能换来一个稳定的环境,有警示他人的作用,我没有话可讲,但我保留我的意见。
老仝说过,老邵做了一个反压的动作,让大家停止发言。与会的人都抬起头,把眼光集中到老邵身上,想看他如何收场。老邵清楚大家对他的期待,只是觉得在这充满□□味的房子里,自己也情绪着,稍稍有一句带有情绪的话,就可以点燃整个房间。老邵说这个议题今天就到这里,等以后再做决定。便转到下一个会议内容上。
散了会,老邵把老陶叫到办公室。老邵说从今天开会看出来,老凌已经锣鼓家什摆出来,准备与我们撕破脸。老陶说从他迎奉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感觉没有安好心。如果他要与我们撕破脸,我们也不能做谦谦君子。老邵问是不是针尖对麦芒?老陶说老凌就是猪圈里滚出来的身上沾着臭腥泥,他不在乎,我们还在乎呢。我们不与他打明牌。老邵知道有应对的办法,问出什么牌?老陶说出一张暗牌。老邵问出什么暗牌?老陶笑了一下说借台唱戏。老邵又问借哪里的牌唱什么戏?老陶点了一支烟,吸几口把谜底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