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都甩不掉,他去哪儿她都要跟着他,他真想杀了这个烦人的拓跋玥。
“世子睡下了?”
居间外的拓跋玥又问向了侍从。
侍从恭敬答:“回公主,世子奔波了一夜,自是睡下了,您也早些休息罢。”
拓跋玥这才悻悻离开了拓跋虞居间的门口。
待屋外的声音渐小后,拓跋虞yīn脸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他不欲再睡,虽说奔波了一夜,却也不觉得困倦。
鹘国大君虽有皇后,亦有宠爱的贵妃。
贵妃为大君诞育了拓跋璟和拓跋玥这一子一女,大君自是也格外偏宠这一双儿女。
而对皇后的嫡子,他却不那么宠爱。
只是这拓跋璟却是个草包,不学无术且不jīng骑she,真真可谓是个纨绔。
平日就喜欢搜罗鹘国的美艳少女,终日在帐中莺歌燕舞,不思进取。
贵妃有意让拓跋璟这次来齐锻炼锻炼,亦在拓跋璟身侧安插了个谋士,如此,拓跋璟便可以在谋士的建议下不出纰漏,待回鹘国后,也算立了件大功。
大君肯同意他来齐,原也是不信任拓跋璟的能力,却也不想拂了贵妃的面子,让贵妃的一双儿女都跟着来了齐境。
既是杀不成慕淮,那他此次来齐,也得多为鹘国谋求些利益,终归得为鹘国贵族和百姓带回足够的茶叶。
鹘国人喜食rǔ酪和炙肉,很少食蔬菜,所以肠胃经常会生出毛病,平日若饮些茶叶,便可消食解腻。
所以但凡是鹘国人,就顿顿都离不了茶叶。
拓跋虞深知,自己的养父罗鹭可汗在鹘国的地位岌岌可危,大君对罗鹭可汗是愈发忌惮,为了表示他父子二人对大君的忠心,他亦得在此次为鹘国多多谋利。
次日,秦州艳阳高照,天朗气清。
拓跋虞彻夜未睡,一早便去了趟秦州水路,因着慕淮这番还同鹘国要了五百匹年岁不大的幼驹。
幼驹自是不像成年马匹一样已被驯化,且服从管教,亦行不了远路。
若要运送这些幼马,须得走水路。
拓跋虞亲自向运送幼驹的官员打听了情况,得知用水运马,能少些颠簸,所以这些幼驹只死了两三只,大都活了下来。
待确认那些幼马无事后,拓跋虞又快马加鞭地一路向北,终于与鹘国马队成功汇合。
鹘国兵士见到拓跋虞后,纷纷恭敬地唤道:“世子。”
拓跋虞向牧人问过马匹的情况后,便负手走向了拓跋璟所乘的马车处。
拓跋虞隔着车帷,对里面的那人道:“三皇子,到秦州了。”
马车里没人应他。
拓跋虞眸色稍yīn,便伸手掀开了车帷,却见马车里的拓跋璟睡得正酣。
他瞧了瞧天色,如今已近午时,他一夜未睡都没有拓跋璟这么困。
拓跋璟的眼下泛着乌青,一看便是因过度沉溺女色,虚耗了身子骨。
拓跋虞无奈,对马车旁的侍从道:“一会到茶马司后,将三皇子唤起来。”
侍从应是。
鹘国的马队不经时,便行至了茶马司。
自慕淮收复了位于中原最南的缙国后,大齐的茶叶产量便逐年递增。
永、定、钦三州每年所产的茶叶,都是上品。
但慕淮刚收服缙国,自是怕局势不稳,便下令当地的茶农不许私自贩卖茶叶。
茶马司中,已经摆好了盛满了茶叶的巨型竹篓。
罗鹭可汗亦是不放心他独自来齐,也在他身侧安插了个谋士。
只是这个谋士并没有多运筹帷幄,却很熟悉齐国的政局,那谋士一路上同拓跋虞jiāo代了许多事。
他说,大齐太子如今格外重视马政,这番齐鹘两国茶马互市,很可能会派兵部尚书王骁来。
谋士还同拓跋虞讲明了王氏一族在齐国的地位,说当今齐国君主的亲生兄长便娶了王家嫡女,所以王家在齐国的势力不容小觑。
拓跋虞不解,又问那谋士:“为何不派大将尹诚来,我听闻齐国太子慕淮更信任尹诚些。”
谋士无奈摇首,又对拓跋虞解释道:“那尹诚将军是枢密院的主官,平日是掌大齐军队的诸事,但兵部却是负责军队后勤的,所以齐国太子派王骁来的概率更大。”
拓跋虞听后微蹙了蹙眉。
不经时,齐国的人便从茶马司内走出。
如那谋士所说,这番来秦州的官员,果然有兵部尚书王骁。
可出乎拓跋虞和那谋士意料的是,齐国太子慕淮竟然也来秦州了。
慕淮今日穿着用于视朔的爵弁之服,腰间环着玉璂带钩,他生得蜂腰长腿,高大又俊朗。
阔步向他二人走来时,恰有夏风将他弁服的宽袖chuī拂,风采可谓华带飞髾。
谋士眼见着齐国太子离他越近,越觉他真是生了副俊美的好皮相,用中原的成语来形容,便是光风霁月,仪表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