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清白如纸,再合适不过。

  李瑞被他割了脑袋后,那枢密院主官的职位便也空悬下来,由副官暂代。

  尹诚既已从钦州返齐,那他早晚要让尹诚坐在那个位置上。

  慕淮同尹诚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自幼感情深厚。

  这么些年,除了已故的顺福太监,他独对尹诚信任。

  而自他封王,又成了太子后,尹诚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唤他芝衍。

  亦不会像幼时,同贤妃一样,唤他的rǔ名满牙。

  臣对君,终是不能僭越的。

  后来那女人成了他的侍婢。

  慕淮不得不承认,容晞伺候他的时间虽不长,他却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似定心丸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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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ūn日将至,这日天朗气清,云物俱鲜。

  内诸司差人更换了匾额,衢云宫三字便成了东宫二字。

  其实雍熙宫里的许多老人一早便知,他这衢云宫,是按东宫仪制建造的。

  慕淮挺拔如松的负手而立,仰首看着东宫的匾额。

  他身侧站着已是huáng门侍郎的严居胥,慕淮将他引为近臣,这几日同他相谈甚欢。

  严居胥深谙为臣之道,学富五车,处事谦谨,是难得的治世能臣。

  严居胥比慕淮稍长几岁,生得面如冠玉,清朗英俊。

  而慕淮的年岁,也才二十一岁,却已是大齐的储君。

  二人并立站在东宫外,堪称宫里的一道风景。

  经行而过的宫女虽惮于慕淮的戾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太子殿下生得芝兰玉树,俊美无俦。

  气质孤傲卓绝,风华正盛。

  慕淮正同严居胥谈笑风声,可那笑意,只是浮于表面,未至眼底。

  那女人还没下落,他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似是悬在半空。

  不经时,慕淮的侍从面色稍沉地往二人的方向走。

  严居胥一贯会察言观色,知这侍从怕是要同慕淮讲些私事,便主动退避了一侧。

  慕淮心跳渐快,面色却是如常,他问:“如何,寻到那女人了吗?”

  侍从匀了匀气,有些犹豫地回道:“容姑姑……”

  听到容姑姑三字时,慕淮唇角微牵。

  那女人终归还是被他抓回来了。

  他抑着迫切心思,语气仍是镇定如常,又问:“她现下在何处?进宫了吗?”

  见侍从的眼神闪躲,面上难掩惧意,慕淮心中冉起了不好的念头,他语气颇重,迫问道:“快回孤的话,那女人到底在哪儿?”

  侍从听罢,终是语带颤音,道出了实情——

  “回殿下,容姑姑…她…她没了。”

  第25章重生+救妻

  得知容晞的死讯后,慕淮缄默了片刻。

  他虽qiáng抑着表情,但侍从仍能觉出,慕淮周身散着的气场,倏然间变得yīn鸷骇人,让他心中更生怖畏。

  眼前状况让那侍从十分犹豫。

  他想起仵作行人为容晞整饬尸身时,那副喟叹惋惜的神情,他不敢即刻便告诉慕淮,容晞竟是有了身孕。

  除了慕淮身侧的侍卫,其实衢云宫的下人一早便有了猜测,这容姑姑八成是被殿下幸了。

  因为在入夜后,容晞总是会散着一头如绸的乌发,从自己的屋间中走向慕淮的寝殿,经常一整夜就宿在那儿,次日一早才出。

  严居胥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便拱手对慕淮告辞道:“殿下既是有要事,那臣便先退下。”

  慕淮颔首,在臣下面前,没有失态。

  他在心中重复着侍从适才的话语。

  那女人死了?

  慕淮心中不大相信,更不能接受。

  死这个字在他脑海不断重复着,他喉中突地涌起一股腥甜,哽在了喉间。

  待语出时,慕淮qiáng抑着颤音,将将没有失态,他问那侍从:“尸身在何处?”

  侍从恭敬地答道:“属下暂将姑姑的尸身安置在保康门街旁的一家馆驿中。”

  慕淮现下顾不得去询问容晞的死因,他到现在还不相信容晞已经死了,甚至觉得事态还有转机。

  他冷声命人备马,步履焦急地出宫时正巧撞上了从枢密院办完公事的尹诚。

  慕淮看了尹诚一眼,未言一语,跨上马背后便yīn脸挽缰,扬声命那侍从道:“带路。”

  尹诚觉得奇怪,便也策马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慕淮平素不苟言笑,但是面色却从未如今日这般yīn郁过,整个人都散着极森冷的气场。

  尹诚犹自忆得,纵是贤妃去世那阵,慕淮的神色都未这般凝重过。

  马蹄声哒哒,平地起扬尘。

  汴京官兵一早便将百姓从御街大道中央驱散,慕淮一行人得以疾驰飙飒而过。

  少顷,众人终于到了保康门街的那家馆驿中,侍从引着面色yīn沉的慕淮去了容晞停尸的屋间。

  屋外有两三侍从驻守着,见到慕淮和尹诚,纷纷向其恭敬抱拳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