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这寝殿里常备了化瘀的膏脂。
慕淮习武,身上蛮力大,有时并不是不克制,而是下手不知轻重。
次日起身后,每每见她满身都绽着红梅,他亦是一怔。
他也没想到会留下这么多。
烛火微曳。
慕淮眸色渐变得深晦,这女人做什么事都极为认真,做这种事亦是。
明明生了双纯情的眼,却是个什么都懂的。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容晞,是将他当主子伺候,而不是将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来伺候。
现下,他明明是应该感到愉悦和纾解的,但心情却属实低落,甚至可谓是郁闷。
慕淮眉宇又紧了几分,大手倏地捧住了女人的后脑勺,闭目吻了下去。
这吻于容晞而言,可以说是泄愤般的咬。
不知过了多久,容晞的腕部止不住得泛酸,甚至还寸了筋脉,上面还生了个筋疙瘩。
一切终毕,慕淮的表情却丝毫未显餍足,他沉目寻了湿帛为女人净手后,嗓音透着沙哑,语带威胁地对容晞斥道:“日后没孤允许,不准擅自做这种事。”
容晞每每被慕淮亲过后,都是副懵懵的无辜神情。
纵是松开了她,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仍是呈现着微扬之态,盈盈的美目也眯了几分,似是仍在余韵中,还未回过神来。
这番作态,总是害得他想再欺负她一次。
但看她已然变肿的柔唇,慕淮终是放过了她。
等她肚子里的肉落地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思及,慕淮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折腾完后,慕淮替她揉着腕部的寸筋。
他手劲很大,动作也不温柔。
容晞不禁吃痛,却不敢发出多大的动静,嘤嘤轻叹的动静就如莺鸟般。
啾、啾、啾。
慕淮听到这动静,眼底终于温和了些许,不再似之前那般凶恶,为她揉着手腕的动作也轻了些许。
这女人到底是他的小娇莺,淋不了风雨也捱不了痛。
容晞打量着慕淮的神色,见他面色稍霁,态度也有所好转,终于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
她轻声问他:“殿下…怎么知道奴婢弟弟现在的身份?”
慕淮面色未变,他今夜因着怒意,确实有些失态。
重生后他有好几次差点自称为朕,他属实应该深深地告诫自己,自己并非今世人,而是再世人。
慕淮原是动过想将拓跋虞囚禁在齐的念头,但大齐几月前刚刚伐缙,又调了好些兵力去了钦州。
而那罗鹭可汗在鹘国很有势力,十分优宠拓跋虞这个养子。
若他在齐境暗杀拓跋虞,鹘国来寻的人很难找到真凶,最终那láng崽子便能被算做意外而亡。
若他bào露身份,公然将拓跋虞囚禁,那便是对鹘国明晃晃的挑衅。
以齐国现在的国力,还不宜同鹘国开战。
慕淮轻咳了一声,对容晞道:“孤是大齐太子,自是认得几个人物。”
容晞听罢,心中疑虑丝毫未消,却不敢再多问。
她总感觉慕淮这回将她抓回来后,同之前有些不一样。
但眼前的男人却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慕淮。
容晞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便温软地道了声:“嗯。”
提到拓跋虞,慕淮却倏地想起适才容晞同那láng崽子搂抱在一处的画面,他眸色不由得一觑。
随后捏住了女人的jīng巧的鼻子,低声问道:“那人虽是你的亲生弟弟,却也是个身长七尺的男儿,你怎能随意同他搂抱在一处?”
容晞垂目,看向了自己可怜的鼻子,嗡声嗡气地答道:“奴婢…奴婢小时候就总这么抱他来着。”
这番局促的模样瞧着十分可爱。
慕淮qiáng抑住笑意,却故意沉着声音命道:“若你肚子里的崽子是个小子,待他八岁后,你便不许再抱他。”
容晞无奈,只得又道了声嗯。
慕淮方才松开了她。
容晞暗叹慕淮这人也忒霸道了些,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容。
想起弟弟,容晞心中略有些担忧。
在会仙酒楼时,她未能立即认出容晖。
虽说觉他面善,但他的目光却有些凶狞,似豺láng环伺。
直到他在深巷中,露出了温驯纯良的眼神时,她才确定,这便是她的弟弟。
物是人非,容晖换了姓名,变成了有些陌生的模样,在鹘国一定吃了不少苦。
慕淮已然搂着她的腰肢,安沉地睡下。
她总觉,他这几日就好像多年未睡一般,入夜后便十分疲倦。
男人平素qiáng势冷峻的面容现下看着有些温和,甚至是毫无防备,却仍用一种保护的姿态拥她入怀。
容晞蜷在男人宽阔的怀抱中,将手轻放在小腹处,困意渐渐上涌,她阖上双目,很快也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