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蓝擦gān泪眼,凄惨又无奈的眼看自己的义妹去送死,……去见太后,街边上的路上却不管眼前之人滔天的怒火和无奈,纷纷议论开了。
“这吐血的小娘子是状元郎的夫人吧,怎么又要被接到宫里去了?”
“你不知道?庞府那个比嫡女还厉害庞珊珊看上状元郎了,太后今天要见状元郎的夫人,应该就是要商量新人进门的事吧。”
“啧啧啧,可怜呢!那庞珊珊的嫡母还是辅国公的嫡长女呢,嫡妻这么硬的外家都gān不过一个乔姨娘,状元郎的夫人听说只是苏州一个小商贾出身,那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以后?你也想得太多了?别什么以后了,我看眼前就过去下去了,这模样,瞧着似乎一口心头血被气得bī了出来,人都没几天活头了,还什么以后?。”
”你看着吧,不用几天,状元郎就会被压着将那小狐狸jīng庞珊珊以正妻之礼娶进门,这原配能不能进状元郎家中祖坟,还是个未知数呢?”
路人一片唏嘘,大宫女低头只当没有听见。
庞府只要不是叛国谋逆,有太后这座大佛在,谁敢多说一句。
轿子刚走了不到几步路,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穿金戴银的女管事款款来到顾甄轿子前,声音极为嚣张跋扈:“沈瑜沈大人的娘子是吧,我家王妃jiāo代我,有一句话想要教导与你:状元郎寒窗苦读是要报效国家的,你的存在只是他的一个耻rǔ,若是自觉下堂那皆大欢喜。若是想要和姗姗妹妹一争高下,那也别怪我们做哥哥嫂嫂的出手太狠,一个表妹都护不住,这个王爷也不用当了!哼!”
女管事倒是说了话甩袖便走,可苦了太后派出去的大宫女。
轿子的顾甄连续吐了好几口血,直接不省人事。
这……可如何是好?
说不定人还没到宫门口,直接就死翘翘了。
大宫女一边派人回宫传口讯,一边将人匆匆往回送。
刚到宅子门口,看见了一脸焦急的沈瑜。
几个宫女将胸口全是血的顾甄给扶了出来,沈瑜一看直接白了脸色。
“娘子!娘子!”沈瑜一把从宫女手中抢过自家娘子,声音近乎哽咽,“娘子,为夫说过,让为夫与太后说清楚,为何你就是不听?娘子,你别怕,就是豁出一条命,我也要在皇上面前说清楚,我们生死不离!”
说着,沈瑜抬起袖子狠狠一擦通红的眼眶,用刀子般的眼神一一剜过在场太后派出的人,一撩袍摆,骑上大马,飞也似的离开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会,然后才想起来回宫复命。
萧启正在俞氏宫里说着老五最近的表现,听大太监禀报,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新科状元沈瑜一身素衣披头散发跪在宫门口,请皇上做主,赐他娘子一条生路。
萧启听大太监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微微皱眉。
母后心太急了。
那庞珊珊做个平妻又不会怎么样,以后能扶正就行。不能扶正,以沈瑜娘子的背景难道还能与庞珊珊抗衡?
现在好了,要闹出人命了。
心思转了一下,刚要舒展眉头,却听见大太监又说了几句。
萧启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老三和老四真是——
合着你们是把皇祖母当猴耍啊!
简直岂有此理。
把沈瑜宣了进来,萧启略作安抚,赏了不少的名贵药材,期间说起庞珊珊,萧启说以国公府小姐的身份给他当平妻,也不算rǔ没了他。
沈瑜磕头回话,正义凛然:“瑜乃寒门出身,洁身自好,既不结党营私,也不攀附权贵,瑜乃我大萧国堂堂天子门生,就凭这个身份,瑜就算褪去官身一身布衣行走这天下间,亦不会rǔ没任何人。瑜此生衷心我大萧国天子,一身才华尽付我大萧国黎民,所余不过半点柔情归于我结发妻子,瑜此生不会再有别人,请皇上明鉴!”
再次叩头到底,沈瑜抬头时,却发现萧启的眼神比刚才复杂了百倍。
帝王权柄在手多年,他看不上沈瑜身后暂时不成气候的莘莘学子,但也不会心里没有想法。堂堂天子门生不会rǔ没任何人,这个马屁,萧启都觉得简直堪称一绝。
只是在他看来,不过一个庞珊珊而已,沈瑜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如此仓促的站队,庞府也不会轻率的表态要拉拢一个羽翼未丰的寒门状元郎。
可如今沈瑜如此一说,萧启倒是郑重起来。
沈瑜的话,只差没说明白“我沈瑜生是萧启的人,死是萧启的死人”了,用不纳妾来推拒庞珊珊,划清与皇子的关系,与发妻情深义重,倒也是个好借口。
沉默半晌,萧启开口:“既然如此,那太后的美意,沈大人只能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