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涨涨世面
石陵老街。
破旧的马路尽头，十平方米的小店虚开着门。
身材娇小的许颖卖力擦着玻璃，不时用长长的扫帚拨去密布的蜘蛛网。
“小颖，要上大学了吧，又来给你爷爷帮忙？”
“嗯，爷爷说今天要举行拍卖会，让我涨涨世面......”
少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兴奋地眨了眨。
噗！
旁边乘凉的王大爷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这个许老头......”
他嘴角抽搐，神情变得异常怪异。
这破地方还拍卖会？
许氏拍卖行名头倒是响亮，但五年下来，来光顾的客人不足十指之数，更别说成交了。
这是明晃晃地打着‘涨世面’的由头来骗孙女当苦力啊！
王大爷摇摇头，看向少女的目光带了一丝怜悯。
拍卖会开始后半个小时。
“爷爷，怎么还没有人来啊？”，许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急什么！古董这一行，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越是来的迟的越是重量级人物......嗯，这个力度刚刚好，这边......对了，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
许老爷子优哉游哉地睡在躺椅上，一边忽悠着孙女一边享受着肩膀的按摩。
“就是这了！”
一辆出租车停下，江云飞和茅重光走了下来。
“怪哉！还真有人来——”
邻居王大爷惊讶抬起头，像看外星人一样扫视了两人一眼。
“爷爷，有人来了！”许颖兴奋地站起身。
“什么！”
许老爷子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果然是打肿脸充胖子！
茅重光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额头挂满了黑线。
“两位，里面请！”
“谢谢。”
江云飞接过许颖送上来的热茶，毫不在意地坐在了沾满灰尘的椅子上。
小屋五平米的拍卖区空荡荡的，仅仅只有他和茅重光两人。
“大飞，你该不会冲着这丫头来的吧？这也太小了......”
茅重光眼神怪异地扫了发小一眼，鄙视地竖起中指。
“去你的，老子三年前就结婚了！”
江云飞翻了个白眼。
“我靠！你结婚不叫我！”
茅重光霍然站起身，引得许氏爷孙同时侧目。
“咳咳......出去再和你算账。”
他恶狠狠瞪上江云飞一眼，重新坐了下来。
“这是明代的瓷器，底价一万，加价两万，有没有叫价的？”
明代的瓷器这么便宜？
拜托，造假也造的像一点好吗？
茅重光看到许老爷子拿出的第一次物品，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件瓷盘光滑圆润，上面的纹路明显是现代才有的，即使他不懂古董，也一眼瞧出了蹊跷。
“这是清代乾隆时期的字画，底价五万，加价三万，有没有叫价的？”
沉默。
“这是唐朝时期李斯的佩剑，底价二十五万，加价十万，有没有叫价的？”
李斯TMD是唐朝的？
茅重光翻了白眼，心里喊着，算开了眼界。
......
“爷爷！你这不是骗人吗？”
就连许颖也看不过去了。
“别闹！这叫姜太公钓鱼，你不懂......”
许老爷子神色如常，继续着拍卖流程。
“这是春秋时期出土的古书，重2.13公斤，全书由古鹿皮抄写，底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二十万，有没有叫价的？”
春秋时期人家用的是竹简好不？
似乎已将许老爷子的把戏看透，茅重光和许颖同时翻了个白眼。
“我要了！”
就在这时，江云飞站了起来。
一百万！
“大飞，你疯了！”
茅重光赶紧按住他肩膀，却发现仿佛按在一座大山上，发小的身形竟岿然不动。
“一百万一次！”
“一百万两次！”
“一百万三次！”
“成交！”
如此大一笔拍卖成交，许老爷子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激动，他不疾不徐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把古书亲自放到江云飞手上。
“我打个电话！”
在茅重光焦急、许颖惊异、许老爷子平静的眼神中，江云飞拨通了电话。
十分钟不到。
吱呀！
三辆晃瞎眼的豪车停在石陵古街门口，围观的路人纷纷侧目，外面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和拍照声。
“劳斯莱斯幻影、科尼塞克ONE1，迈巴赫EXELRO顶级限量版......”
嘶！
茅重光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惊呆了。
“江董！”
“江兄！”
“江先生！”
......
欧阳兰、黄伯川、金百鸣依次从豪车走下，当这三人出现了，所有路人全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爷爷，他们是电视上的......”
许颖认出了这些人，惊呼出声，她激动地捂住小嘴，俏脸因太过兴奋而变得通红。
“江董，好久不见！”
铁麟武来的最迟，而且他乘坐的奥迪A6和其他豪车相比完全不够看，但那JH001的车牌却让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是新市首！
江云飞淡淡点点头，并没有因为铁麟武的到来，而有什么意外。
市首在他眼里，就是不过如此。
江云飞随后便不再理会铁麟武，从来的黄伯川手上接过一百万，直接递到了许老爷子的手上：
“一百万，您点点！”
“不用了！”
许老爷子不卑不亢地咧开嘴，看也不看，直接将钱塞到目瞪口呆的孙女手中。
这一幕让旁边的茅重光看的目瞪口呆。
“怎么了，我说过在津海还混得不错......”
江云飞拍了拍几乎凝固住的茅重光，轻笑一声进入了豪车中。
“茅先生，请！”
“请！”
“这边请！”
大佬开路！豪车随行！连市首也对自己露出和煦的微笑......
天啦！
茅重光浑浑噩噩地进入豪车内，一想到之前替江云飞垫下的十万块，内心一阵翻江倒海。
“怎样，爷爷没有骗你吧。”
许老爷子望着车队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孙女的头。
“没......没有......”
许颖浑身颤抖地抱着钱箱，这样的场景宛若变成一副画定格在脑海中，让她永生难忘。
“大世面！好大的世面！”
王大爷用复杂的眼神望向老人，眼里再也没有了任何讥诮。
生平第一次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混吃等死的许老头根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