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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上的琉璃瓦都被宫人细细擦拭地一尘不染,殿前妆点了奇花异草,使得本就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大殿愈显金光闪闪。
萧皇后正坐在最上首的凤座上,偌大的正殿已坐着不少贵妇小姐们。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各位娘娘吉祥。”
沐棉随着众人进殿,对着萧皇后同淑贵妃等几位妃嫔请安行礼。
萧皇后同文昭帝同岁,已年过半百,即便多年的保养与养尊处优,依旧无法改变她慢慢衰老的事实。
她一身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
“快免礼,都坐吧。”萧皇后微笑的说道。
“谢皇后娘娘。”众人一番谢恩后,起身落坐。
沐棉的屁股刚沾到凳子,忽听萧皇后道:“沐三小姐来了吧?快上前让本宫瞧瞧。”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视经均落到沐棉的身上,让沐棉狠狠的体味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
“臣女在。”沐棉连忙走到殿中央,福身道。
萧皇后朝她招了招手:“来,到本宫身边来。”
沐棉抬头,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朝萧皇后走去。
一系列动作完全一副又惊又喜又惶恐。
天知道她心里苦逼的直想骂娘。
在离萧皇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沐棉再次行礼:“娘娘。”
“本宫先前都没好好看过你,果真是个美人儿,怪不得让瑾儿念念不忘。”萧皇后指的是过年宫宴那会。
那个时候,沐棉只是被郁瑾放出话来要纳的小妾,萧皇后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去关注一名小妾。再之后她跟温颜之间的争斗坑害了她的女儿,自己也只是因为郁瑾出现维护沐棉而心有忌惮,所以把有过错都怪到了温颜身上,也没想过要特别注意沐棉。
萧皇后原以为郁瑾的维护,仅仅只是因为沐棉是他的女人而生的占有欲而已。
哪曾想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直到沐棉被赐婚,成了十三皇妃,萧皇后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沐棉。
眼前的少女打扮的很简单,一点也不像其他人华服加身,雪肤与云鬓相映,凝眸间风情蹁跹,绝色姿容并不咄咄带人,却是令人自惭形秽,逼退了一殿的繁花似锦。
“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沐棉垂眸,谦虚的道。
“本宫说的是实话,靖宁侯府的风水真是养人,之前见到安惠县主时本宫就惊艳不已,今天见到你,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这等姿容,说是咱们大齐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人群里,沐如意的脸色铁青,却还要强颜欢笑。
话里虽然把她赞美了一遍,但却是为了衬托沐棉,这对沐如意来说无疑是打了她一巴掌。
正殿里的人都是人精,细细品味萧皇后的话后,均露出戏谑的神色。
淑贵妃抬眸昵了萧皇后一眼,眼底闪过恼怒,面上却阴阳怪气的笑出声:“呵呵……看皇后娘娘这欢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沐三小姐是您的儿媳妇呢。”
萧皇后懒懒朝淑贵妃看去,轻笑了一声:“她马上就是瑾儿的皇妃了,可就不是本宫的儿媳妇么。”
她身为正宫皇后,只要是皇上的骨肉,都要尊称她一声母后,淑贵妃想用这个来看她吃憋,简直是笑话。
就是郁琅他不是也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母后么。
淑贵妃被萧皇后怼的脸色一僵,跟吞了苍蝇似的难看。
沐棉垂着脑袋嘴角直抽畜,她都能感觉到淑贵妃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恨不得吞了她。
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坐了这么久腿也麻了,臣妾就先回宫了。”淑贵妃碰了钉子,也没心思继续留下来。
“午宴时间还早,那本宫就不留贵妃了。”萧皇后微笑着说。
“臣妾告退。”淑贵妃起身行礼,道。
见淑贵妃要离开,众人忙起身相送:“恭送贵妃娘娘。”
淑贵妃淡淡的恩了一声,转身离开。
快跨出殿门的时候她忽然转身:“如意,本宫好几日没见到你了,陪本宫回回咸福宫说说话吧。”
“是,娘娘。”沐如意笑着起身应道,接着便朝萧皇后福了福身:“皇后娘娘,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萧皇后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眸中深邃如海:“去吧。”
有人看着沐如意扶着淑贵妃离去的背影,嫉妒的直咬牙,也有人眼含兴灾乐祸的情绪。
沐如意攀上了淑贵妃不假,可同时也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论身份尊贵,天底下谁能比皇后娘娘更尊贵,淑贵妃再有权势,也得低皇后一头。
日后太子登基为帝,皇后就是太后,饶是淑贵妃再有本事,也得伏小做低。
萧皇后浑然不在意淑贵妃跟沐如意的离去,仿佛淑贵妃的离开不存在似的拉着沐棉说话。
沐如意是个有本事的,可惜靠去了淑贵妃。
萧皇后曾不只一次想,要是沐如意没有救淑贵妃,那跟她斗了一辈子的贱人就没命回宫了。
这还不是她视沐如意为敌的主要原因,如果沐如意是个明白人,在救了淑贵妃后也该向自己投诚才是。
“瑶儿那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行事任性了些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放心在宫里玩,那孩子被我拘着了,不到晚宴不准出来。”萧皇后笑容温宛的对沐棉笑道。
沐棉瞠目结舌:“娘娘这样说,臣女实在惶恐。”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萧皇后,企图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丝异样。
殿中的众人亦是惊愕的看着萧皇后跟沐棉,没料到皇后居然对着沐棉都如此示好。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宫人的起安声。
“参见十三殿下。”
众人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就见郁瑾大步往殿内走来。
发束白玉冠,身着黑色织金锦袍,其上就势缀有点点白鸥,领沿腰间繁复藻纹,均是手绣,巧如天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的浅笑。
殿内数十人,就这么静悄悄的,全都专注地看着他,随随意意的言行间,却说不尽的优雅贵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