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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说出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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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湖,是南风县的饮水之源,地处南湖村西北部,这里的地貌、环境基本保持原生态,通往这里的路,也只是一条两米宽左右的村通公路。

  南风画院距离鸳鸯湖差不多两公里左右的路程,因鸳鸯湖地势略高,有山有水,湖畔有栈道,平日游人稀少,南风画院经常组织学生到这里写生,因此,对于南风画院多数学生而言,这里并不陌生。

  鸳鸯湖,本是一个蓄水小水库,但因一个美丽的传说而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穷秀才进京赶考,在路过南湖村时,得了风寒,一位名叫鸳鸯的姑娘擅长医术,好心救了他,两人因此私定终身。秀才许诺等他金榜题名时,一定来娶鸳鸯姑娘,可鸳鸯姑娘朝也盼晚也想,一晃三年过去了,非但没有等到她梦中的大花轿,甚至连秀才的去向也不得而知,最后抑郁而终,临终时,她仍坚信,秀才会来娶她,她让家人把她埋在湖边,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多年后。秀才终于高中状元,当他得知心上人香消玉殒时,悲痛不已,投湖殉情。

  湖中从此多了一对鸳鸯,形影不离......

  鸳鸯湖由此得名。

  鸳鸯湖在外名不见经状,但却被南湖村的村民奉为神湖,神医、状元、神仙眷侣,人世间美好的愿望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寄托,尤其是青年男女,特别喜欢借中秋节到鸳鸯湖祈求姻缘,据说,非常灵验。

  夜幕终于降临,南风画院的学子们三三两两,从校门口鱼贯而出,303校长班的学生,个个提着自制的小花灯,在萧萧老师的带领下,嘻嘻哈哈朝鸳鸯湖走去,羡煞别班的同学。他们一行人在龙中市至南风县的主干道行走差不多800米左右后,便拐入通往鸳鸯湖的单行道。

  南湖村的村民不多,但这里美术培训学校云聚,今晚学校都放假,学生们都冲着鸳鸯湖的花灯蜂拥而至,原本不宽敞的道路立即变得狭窄。

  手提花灯的村民和观光的学生汇集在一起,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星星点点的花灯,穿插在前行的队伍,形成别样的风景。

  鸳鸯湖畔的栈道上,张灯结彩,人头攒动,锣鼓宣天,村民们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庆祝着这个传统的节日。

  这些城里来的学生,虽说每年也过中秋节,但这般大肆渲染节日的氛围,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沁然感慨:“他们这是真过节,敢情我们以前过的都是假节日啊!”在城里过节,无非是吃餐好的,然后看电视上的晚会,或是逛街时买个千篇一律的小灯笼,跟游街的队伍凑个热闹……

  哪象这里的村民,自制花灯、自摆祈福高台,将鸳鸯湖畔装点成灯的海洋,最主要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萧萧老师比较有经验,到了鸳鸯湖畔,选了一个较为空旷的高地,让学生席地而坐,放眼望去,花灯点点,湖光潋滟,鸳鸯湖的美景尽收眼底,初秋的夜风,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习习吹来,沁人心脾……

  同学们拿起手机,拍个不停。

  有几个爱凑热闹的学生,提着花灯,步入湖边栈道,汇入游灯的队伍。

  锣鼓声突然停了下来,人群中有人喊:“祈福开始了!”

  游灯的人流再次涌向祈福台。

  远处的祈福高台,来了一波身穿白色道服的法师,在台上一榜一眼地比划着,开始做法事……

  不一会儿,祈福台上的两个一米多高的大火炉被点燃,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湖面。众多男男女女纷纷走向祈福台,将手中写着心愿的灯,投入炉中,然后伫立在祈福台上,双手合十,望着冲天的烈火,口中念念有词……

  中秋祈福的另一个方式,就将做好的水灯,放入湖中……

  老年人喜欢到祈福台“燃灯祈福”,年轻人更喜欢放水灯,即“点灯祈福”。

  放水灯的最佳位置,就是祈福台对面的湖畔,也是白莲和王梓汐他们呆的这个地方。这里是湖的东南方,顺风,放入湖中的水灯很容易漂走。据说,水灯在湖面呆的越久,漂得越远,心中的愿望越容易实现。

  因此,与人山人海的祈福台遥相呼应的,是这边的放水灯活动。

  “走,我们也去放水灯!”王梓汐站了起来,提着灯,带头朝湖边的一块空地走去。

  “据说,鸳鸯湖水灯许愿最灵。”李沁然神秘说道。

  白莲犹豫了一下,提着水灯跟着王梓汐和李沁然来到湖边。

  各式各样的水灯,闪动着小火苗,在湖面上摇摇晃晃地移动,岸上的人,紧盯着自己放入湖中的那盏灯,虔诚地祈祷……

  王梓汐和李沁然主动为白莲让开了一个道。

  “小仙子,许个愿吧。”王梓汐包含真诚地说道,白莲最近这般遭遇,她的心一定很苦吧,她一定有很多心愿需要借助神灵的帮助。尽管,王梓汐是个无神论者,但今晚,他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法力无边的神灵存在,纵使没有神灵,许愿祈福,至少是一种寄托、一种安慰。

  当然,愿望能实现那是再好不过!如今白莲这个状态,太让人揪心了!

  白莲缓缓地解下水灯的手柄,将灯捧在手上,那张黝黑的小脸在花灯微弱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平静祥和。

  其实,此时的白莲,思绪万千,她来人间已有三四个月,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人生无常!那天,她带着她升到校长班的特大喜讯回家,本想给她妈妈、舅舅、舅妈还有秦奋哥哥们一个惊喜,不曾想……就那么短短半天,嘻嘻死了,妈妈被带走了,舅舅被停职了,她这个富二代官二代的美名,从此停留在过往的记忆里。

  如果这个水灯可以实现一个愿望,那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嘻嘻复活?嘻嘻已安葬在她家的院子里,再也活不过来了!它那双灵动的会说话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她在书桌写作业,它静静地坐在她边上的美好画面,永远不会重现!以后,她回家,再也不会有谁龇咧着嘴,摇着小尾巴,扑腾扑腾地朝她奔来……

  祈祷妈妈回家?妈妈自从那天被带走后,再也没有音讯!仿佛在人间蒸发一样!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白莲试着给她发的信息,一样如石沉大海,一条也没回复过。

  白莲给她妈妈的信息,之前,都是“妈妈您回家了吗”、“妈妈您在吗”、“妈妈您还好吗”……在一次又一次失望后,白莲给她妈妈的信息变成了“早上好”、“晚安”、“今天莫校长又表扬我了”、“我们今晚上人体解剖课,好恐怖”之类的,因为,她知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尽管如此,白莲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打开手机看信息,她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可事实上,她的手机除了几条广告外,并无其它。

  她妈妈被关在哪里?她妈妈什么时候能平安归来?鸳鸯湖的神仙说了算还是那几个野蛮的执法人员说了算?

  她舅舅能官复原职吗?什么时候官复原职?她舅舅那么热爱工作,为龙中市民及仄平县的老百姓,不辞劳苦、兢兢业业,累得头一挨沙发上都能睡着……这样一位心里装着百姓,一心一意为人民谋福利的好市长,凭什么让他停职?

  还有她爸爸,已经被双规两个月了,接下来是平安归来还是被收监?目前还没有定数,但从她舅舅、她妈妈、她姑姑的言谈中,估计她爸爸凶多吉少。虽然,白莲恨她爸爸,但她还没有恨到希望他成为罪犯,如果她爸爸的犯罪事实被坐实,以后,她岂不成了罪犯的女儿?

  还有她自己考个小美院的理想,似乎也很渺茫,她想好好学画,可始终静不下心来……

  祈福?这么多的愿望一并涌上心头,她该向鸳鸯湖的神灵先求哪个?白莲感觉心里好乱!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空中的明月,感慨万千,在这举国团圆的夜晚,天上的明月可知她的至亲在哪里?

  白莲的心头掠过一丝凄凉,《水调歌头》婉约低转的歌声在耳边响起:“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白莲喃喃自语,妈妈、舅舅、哥哥、姥姥、还有墨荷师兄也在想她吗?

  墨荷师兄?果真是莫禾校长吗?咫尺天涯啊!白莲想到此,心里一颤……

  “小仙子,抓紧许愿啊,他们说今晚8点15分前许愿最灵。”李沁然最八卦,有关鸳鸯湖的传说及许愿等细节,她全知道。

  白莲俯下身,将水灯轻轻地放入湖中,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准备祈祷。

  “心中的愿望一定要大声说出来才灵验!”莫禾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提着水灯,悄然站在他们三人的身后。

  “白莲,快点大声说出你心中的愿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李沁然望着渐行渐远的荷花灯,着急地提醒。

  “白莲,快点说呀,要不就来不及了!”王梓汐习惯性地用胳膊肘捅了捅一动不动的白莲。

  白莲倏地睁开眼睛,对着那盏荷花灯,撕心裂肺地喊道:“请老天爷保佑我妈妈早日回家!”随即,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清沏空转的如火山爆发般的声音在湖面炸开!

  祈福不是在心中默念吗?怎么还可以大声喊出来?很多年轻人听到白莲的叫喊声,顿时蒙圈。对啊,这么多人在悄悄说心事,鸳鸯湖的神灵哪里顾得过来,大声说出来才是正道。于是,鸳鸯湖畔的年轻人也开始对着湖中的灯大声叫喊。

  “求鸳鸯湖的神仙姐姐保佑我发大财!”

  “求神仙姐姐赐予我一个美丽善良的女朋友!”

  “求神仙姐姐保佑我们白头到老!”

  “求神仙姐姐保佑我家的小哥哥早日归来!”

  ……

  一时间,祈祷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鸳鸯湖沸腾了!

  “保佑白莲妈妈早日平安回家!”王梓汐和李沁然也跟着喊。

  “说出你第二个愿望!”莫禾校长又放了一个写着“白”字的荷花灯。

  “请姥姥保佑我舅舅早日复职。”受环境感染,白莲又扯着喉咙喊道。

  白莲的话音刚落,莫禾跟变魔术一样,又从身后拿出一个水灯,提醒道:“快点说出你第三个愿望!”

  “求九天娘娘让嘻嘻早投胎,来世当个大法官,把那群害死嘻嘻的王八蛋全部绳之以法!”

  “好!你已说出三个愿望,最后一个水灯,让给梓汐和沁然两位同学吧。”莫禾说着,又将一个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

  王梓汐和李沁然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一个灯,怎么许愿?两人立在湖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你来许愿!”王梓汐瞬间做出让步,其实,他也是有愿望的。

  “我们一起吧。”李沁然脑袋反应快,想出一个好主意。

  “怎么一起?”王梓汐脸上略有不悦,他和白莲有可能一起许愿,跟李沁然一起许愿?不可能的事!

  “求神仙姐姐保佑我们三人一起上龙中美院呀!”李沁然见王梓汐那个木脑袋不开窍,急得直跺脚。

  王梓汐一拍脑袋,憨憨地笑着,原来,不仅他和白莲,包括李沁然,他们也有共同的目标。

  白莲也觉得李沁然的提议不错,三人会意一笑,异口同声地喊道:“求神仙姐姐保佑我们三人一起考上龙中美院!”三人喊出心中的愿望后,看着湖面上摇摇晃晃的灯,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

  微风吹过,刚刚放下去的四个水灯排成一列,水灯上的四个字,直直映入眼帘:“白、莲、说、话”。

  “白—莲—说—话?”李沁然一字一字地念,万分惊喜。

  “白莲说话!”王梓汐也跟着喊道,惊喜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莲痴痴地看着湖上四个水灯连起来的字,也惊愕也张大了嘴巴。

  “哇!白莲说话了!”李沁然宛如大梦初醒,抱着白莲,高兴得乱蹦乱跳,眼泪夺眶而出。嘴里不停地说道:“白莲,你终于肯说话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再不说话,我都快神经病了……”

  王梓汐也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莫禾校长的安排!这几天苦苦困扰着他的问题,就这么完美解决了!

  “耶!”王梓汐也高兴地蹦了起来,正想好好赞美一下莫禾校长,却发现莫禾校长已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