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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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句恭喜,桂荣此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至于蔚池口中的阴险鼠辈,他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蔚池说的是谁。便是他心知肚明,也没那狗胆去附和,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那个层面的人,倘他言语间稍微欠妥,那他这个内侍总管也就做到头了,只等着回宫被皇帝抽经扒皮吧!

  蔚池闻言扬了扬眉,略显病弱的面孔上绽放出一抹能称得上是灿烂的笑意,似是压根就不曾没注意到桂荣面上的僵硬,他朝桂荣拱了拱手,语气诚挚道:“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将军这便借桂公公吉言了!”

  说罢,又伸手拉过蔚栩与蔚蓝,声音温和的对二人道:“来,囡囡,阿栩,这位便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桂公公,你二人日后见到桂公公,可要记得礼数。”

  桂荣作为姜泽身边的第一人,能被姜泽委以重任,尽管面上看起来不温不火,甚至能称得上是亲和,但骨子里,却绝非心慈手软之人,蔚池这是在提醒蔚蓝日后与桂荣对上,要小心应对不可大意轻敌的意思。

  蔚蓝迎着蔚池的视线点了点头,她心中明白,桂荣方才之所以会措手不及,盖因自己和蔚栩还活着的消息捂得够严实,事情又涉及到尹尚与紫芝山,桂荣这是会辨不清虚实,也不敢贸然开口相询。

  桂荣今日到镇国将军府的目的,原本便是想要摸清老爹的底牌,又如何甘心空手而归?只怕稍后等桂荣回过神来,还有一系列好戏等着轮番上台,毕竟,太医院判申姜与那两名医女都不是摆设。

  而能主导这出戏的正是桂荣,桂荣能在姜泽身边混得风生水起的,又岂能没几分能耐?太监这种生物自先秦时就有,可见到活生生的太监、且还是名副其实的大反派,于蔚蓝来说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若说蔚蓝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可之前为了将战场留给自家老爹,蔚蓝与蔚栩完全无视了桂荣与众人的隐晦目光,只与蔚池见完礼后,便一直在旁边充当乖乖牌。

  如今好不容易轮到二人上场,蔚蓝略显拘谨的拉着蔚栩上前,似是难掩自己心中的好奇,她微微抬眸,目光在桂荣身上停留了一瞬,末了又笑着低下头,很是敷衍的福了福身道:“桂公公安好。”

  桂荣将蔚蓝的小动作收入眼中,垂眸的瞬间眸光微闪。

  他早就听闻过蔚蓝的名声,如今见了蔚蓝行事,对她的印象便更加不好。若是以前,蔚蓝若此作态,他或可甩个冷脸子,可如今却是不行了,一来他本就忌惮蔚池,二来,蔚蓝与蔚栩除了是蔚池嫡子嫡女的身份,还是皇上亲封的流云郡主与安乐侯。

  两者同是正二品的品级,虽这名号是皇上在误以为蔚蓝与蔚栩身死之后才追封的,可如今这二人活着回来,皇上又特地召了蔚池回京,在明面上摆足了皇恩浩荡的谱,难不成皇上还能因为这二人活着,便将这名号收回来?

  君无戏言,已经颁下的旨意便再难收回,倘皇上流露出一丝半点要收回的意思,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只能表明皇帝的无能,跟吐了一口唾沫再舔回来又有什么差异?最后丢得还是皇上的脸。

  依照皇上的性子,他如今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又如何只因为两个尚未长成的孩子,就让自己之前的谋划付诸东流?只怕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皇上也要在明面上摆出一副同样欢喜的姿态来。

  说到对皇上的了解,桂荣自觉第二,断然没人敢称第一,既是如此,在皇上的意思彻底明确之前,他又何苦在这点小事上较真得罪了蔚池?

  脑中念头划过,桂荣一面侧身避开蔚蓝的礼,一面不着痕迹的观察二人,又乐呵呵虚扶道:“蔚大小姐与蔚小公子快别多礼,杂家要是真受了您二位的礼,岂不是折煞杂家了!”心中清明,桂荣说罢,又觉得自己有些苦逼,想来这次的差事他要彻底办砸了。

  此刻他真心觉得,其实这世上也不见得只真正有蛋的人才会觉得蛋疼,至少他目前就深深觉得,原来没蛋也是会疼的……估计等宫中那位收到消息,只会比他更加蛋疼!如今他唯一能期盼的,便是蔚池的身体,真的如传言一般,是真的好不起来了,否则他回去只有被迁怒的份。

  蔚蓝在桂荣发话之后,便拉着蔚栩垂着头退回蔚池身边,也不再言语。既然在去凌云山的庄子之前,她要扮演的便是个嚣张跋扈沉不住气的草包千金,那此刻便并不适合她再多做什么。

  蔚栩牢记蔚蓝之前的话,虽是跟着蔚蓝到了桂荣跟前,却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眨巴着一双纯澈无垢的眼睛,充满好奇的打量桂荣,待见到桂荣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似是受了惊吓般,有些害怕的往蔚蓝身后躲去,只拽着蔚蓝的披风露出个脑袋来。

  桂荣见此,面色有些诧异,正欲开口,便听蔚池道:“桂公公还请见谅,小儿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如今尚未恢复,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桂公公担待一二。”

  “是何症候?可是严重?”这可是蔚池的嫡子,桂荣闻言愣了愣,心下暗喜,可随即,他眼中又流露出几分关切与悲怜道:“天可怜见的,小小年纪便遭此大难,蔚将军可请了大夫了?”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岔开刚才的话题,谁料蔚栩便给了个极好的机会,当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蔚池面含愁绪的看向桂荣,先是点点头,又摇头轻叹道:“实则这种症候本将军也说不清楚,只小儿出事之后便不愿意说话了,不管是本将军还是他姐姐,亦或是青玄道长,任谁与他交谈他都不吭声。这都大半个月了,本将军还不曾听他说过半字,之前也请了好几个大夫,可这开了方吃着也是没用。”

  说罢,蔚池似是想起什么,猛地看向申院判道:“申院判,稍后能不能麻烦您替小儿也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