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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不会是有人帮……”孔氏面色为难,说到一半忽的打住。
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情十分纠结。
没有哪家的主母会喜欢姨娘小妾和庶女,蔚柚失踪对她来说绝对是好事——甭管蔚柚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是有人帮忙还是自己跑的,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她想弄死孙姨娘和蔚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些日子孙姨娘才死了,她好不容易少了个眼中钉肉中刺,原还想趁着孙氏之死的余热,帮蔚柚也来个伤心过度而死的,却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蔚柚自己就出事了,这如何不是好事?
可看蔚桓的脸色,蔚柚失踪分明就不是小事,孔氏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相反,她比大多数内宅妇人都要看得长远,因而,再多的欢喜之情也打了折扣。再者说了,就算她现在恨不得点炮仗来庆祝,在蔚桓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呀,没有慈母心肠,何来嫡母风范?
殊不知蔚桓比孔氏还要纠结,孔氏的话虽没说完,却实打实的戳了他的肺管子。
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种结果,蔚柚虽年岁尚小不了解朝政,却知道不少事情,尤其他授意蔚柚去接触曦和院时,并没刻意掩饰自己的目的,还有那些糕点……
再说人要作妖,跟年龄可没多大关系,蔚蓝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如此一想,蔚桓心下猛地一沉,就连跟孔氏发脾气的心思都没了,当即便起身道:“是与不是一查便知,现在说为时过早了,你先将消息按下,我这就让人去查。”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蔚桓自己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万一蔚柚真将消息吐露出去呢?亲生父女算什么,有些人一旦翻脸可以六亲不认!
他现在倒是有些怀疑蔚柚是不是知道孙氏的死因了。
若是,那这个可能性就很大了,这也就能解释的通蔚柚房里为何会没有半分杂乱的痕迹。蔚桓越想越是愤怒焦躁,他可以不将蔚柚放在眼中,权当没这个女儿,也不怎么惧怕蔚池,但却不得不考虑其他因素。
比如流言对他的影响,比如姜泽对他的态度。姜泽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他要爬到礼部尚书的位置并不容易,更何况,拓跋珏毕竟是北戎人,他不能半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孔氏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闻言忙应下。
蔚桓片刻都没多呆,他原先还没想着将事情上升到需要暗卫出马的地步,现在却是顾不得了,才跨出暮雪斋的大门就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末了驻足半眯着眼看向曦和院。
耿三最是知晓他的心思,见状忙低声道:“爷,要不属下让人再去打听打听?”
蔚桓也想呀,但他手底下的这些人手哪里够看。就连姜泽都拿蔚池没办法,二人现在又正在斗法,估计谁心里都憋着火,他让耿三去不是给蔚池送菜么?
“不必了。”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实力不对等,没他插手的余地。
就算蔚柚真落在蔚池手里,想要回来也不容易。且鉴于蔚柚以往对蔚池的态度,有这两三日的时间,只怕该说的早就说了。再说他也不认为蔚池会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就大动干戈——蔚柚知道的事情,蔚池哪样会不清楚?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动作能瞒过蔚池,不过是没动到他的底线,他不怎么理会罢了;就好比孔心兰与陈沁莲的事情,该反击的时候,蔚池半点都不会手软。
倒是宫里的动静,蔚池和姜泽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公然违抗圣旨,想也知道有所依仗,只不知到底是什么依仗。一个素来高高在上,却当着重臣的面被直接打脸,打了脸却还没闹将起来,蔚桓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背着手重新抬步道:“左右相几人可出宫了,什么说法?”
耿三摇头,“属下两刻钟前才找人问过,左右相几人尚未出宫,也没什么消息传出。”说罢抬眼望了望天,此时刚刚擦黑,院中已经亮起了灯笼,“属下再去打探一二。”
蔚桓颔首,“动作尽量小些。”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池鱼避无可避。
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变成烤鱼。
二人皆是启泰最顶尖的势力,平日里不动则已,一旦发起狠来,那是整个启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这时候尘埃未定,谁沾上了都落不着好。
蔚池做出这个决定后心情会怎么样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姜泽的心情绝不会好。
那位主儿本来就是小气阴狠的性子,蔚池不招惹他的时候他都会亮出爪子主动进攻,更遑论脸皮被人扒下来当抹布踩?能咽的下这口气才怪。
蔚桓估摸着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动,应该正想着整人的法子。可蔚池也不是好惹的,忍了这么多年,一朝爆发出来,必然不会毫无准备。所以,这现实版的龙虎斗,接下来应该会越来越精彩。
只可惜他不知晓麻城到底是个什么动静,姜泽此番又将他排除在外,否则他手里的筹码应该会更多一些,看起来也会更加得趣儿。但在看戏的同时,须得顾着自己安危,千万别被火星燎到,尤其蔚柚恰在此时失踪……
蔚桓想着想着就开始阴谋论了,是以看向耿三的目光便格外郑重。
耿三也是蔚桓身边的老人了,哪里会不知晓轻重,抱了抱拳匆匆而去。
却到底还是实力不同,耿三这边才刚出门,曦和院这边秦风已经打探了消息回来;不仅带回了姜泽与左右相几人的消息,还有二房的消息。
“将军,事情果然如您所料。”秦风脚下步子迈得飞快,走路几乎带风。
蔚池刚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忧,到此时却是完全放下心来,面上的笑意遮都遮掩不住,“左右相几位已经出宫,宫里传消息虽没明说那位到底说了什么,但左右相几人的神色都不大好。”
蔚池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敲着椅子扶手懒洋洋道:“能好得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