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骁看着苏流沫,心中在想她有没有真的看懂江漓,看懂江漓从始至终就没想囚她,一直都想让她逃走,看懂江漓称皇只是想替她承担这份枷锁,却念及这,看着一直哀伤的苏流沫,苦笑一下,或许不懂更好吧。
她们两个人一个费其一生保她安全,一个穷其一世愿她快乐,却最终都失败了。
丝骁痛惜地闭上双眼。
13,
冬去chūn来,阳光明媚。
丝骁骑着马,带着笛小依离开了北国,他们本来想带苏流沫一起离开,可是老女皇因为此番变故太大而失心疯,整日抱着那偏殿的秋千,死活不走,苏流沫为了照顾她,只得留在那。
苏流沫会多要这个宫殿,也是因为她。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妇如此为何。
只有苏流沫知道,这偏殿是她年幼时和母亲住的。母亲虽然忘记了长大后的苏流沫,却就算疯了,忘了自己女皇的身份,忘了北国江山,也依旧记得那个幼小的女儿,舍不得过去。
笛小依抱住丝骁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甜甜地说:“以后,我绝对不管你太紧,给你充分的自由。”
“那我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笛小依嘟嘴,“你舍得吗?”
“舍得。”他笑着说,更握紧了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幸福地说,“才怪。”
二人一马很快消失在北国的土地上。
13,
宁大将军称皇三天不到,死于一场意外。
坊间有传,意外和宫中的宁老头有关。
但谁又会多事去查呢?
蓝天白云,一只雕高空掠过,传来两声啼叫,回dàng久矣。
终。
人生选择题(上)2015年4月
1,
此刻,八月酷夏,林彦倾拄着个破拐走在街上,明明才刚刚十八岁却故意化上老年妆,贴上假胡子,穿着老式的灰短袖T恤,冒充老人,半眯着双眼紧盯着前面的女孩,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那个女孩步伐轻盈,五官清秀,穿着素雅,还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不过貌似她并不开心,一直都双手插兜,垂着头,烦躁地踢路上的小石子。
街上除了他们俩,空无一人。林彦倾心想此时是用计的好时候,可是怎么才能获取她的信任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最好是让她帮自己,这样说起话来也方便。装成迷路的老人?不行,这附近没有自己的房子;装成重病突然发作?也不好,要是她打120,去医院了更麻烦;那就摔倒吧,可是这年头,大多人都不敢扶。她要是不救,见过这张老人脸,下次就更难了,林彦倾转念一想,池玉是一个热心的姑娘,一定不会忍心不救的,更何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铁了下心,决定赌一把。
他加快步伐,从她身边装作自然地走过去,然后就听啪的一声,整个人突然狠狠地摔在地上,吓得这个女孩一下停住了脚。林彦倾倒在地上痛苦地嚎起来,还故意用沙哑的假声,可是女孩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赶紧装得更可怜些,装作努力地起身却起不来,再一次摔在地上的láng狈模样,然后一脸痛苦地瘫在地上,对她苦苦哀求道:“孩子,扶我一下呗。哎呦,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摔散架子了,自己实在起不来。”
池玉皱着眉,也很纠结,实在不知他会不会是骗子,可是不帮,看着年迈的老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实在不忍心。
他委屈地看着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不是骗子。”
哪有骗子说自己是骗子的?!
是骗子就是骗子吧。池玉也不管真假了,伸出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他这个大老爷们扶了起来,累得一头汗,“大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吧?”
“不!不用……”林彦倾忙制止,然后用虚弱地声音说,“你把我扶到道边的台子上坐坐,让我缓缓就成。”
“恩。”池玉小心翼翼地搀着他。林彦倾一脸苦相,脸上的假褶都皱到一起,但心里却在欣喜若狂,第一步成功!接下来便是套话了。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偷偷地打量池玉,平日的她像个孩子似的整日笑嘻嘻的,此刻却眉眼间都是忧愁,不由得心中多了一份不忍,但仍不动声色地装老人,一小步一小步挪着走。好半天,才挪到台子边,他用老人声连连说,“谢谢丫头,真是麻烦你了,好人啊!”
池玉微笑着摇摇头,然后扶他坐下,“大爷,我妈妈在家等我呢,我给回家了。”
他赶紧大声咳嗽,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哀求道,“你再陪我一会儿呗,我一个人待在这,死了都没人知道。”
“……”池玉看着他,为难地撇撇嘴,又想起回到家中只剩下憋闷,还不如陪他聊聊天,就在旁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