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他是为了支开佐助。
和我谈谈?
他能和我谈什么呢?
无论是二十五年后的真田弦一郎,还是二十五年前的真田弦一郎,都和我没什么好谈的。
见我表情恹恹,爸爸的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一个字。
我打破了沉默:“你说吧。”
毕竟我现在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还不肯好好听人说话就太糟糕了。
“你和仁王走得很近。”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是。”我很直接地告诉了他,“我喜欢他,也喜欢和他一起玩。”
“他……”爸爸憋了半天,勉qiáng道,“是欺诈师。”
“他没欺诈我。就算欺诈我,我也只是觉得好玩。”
说实话,仁王雅治虽然会恶作剧,但没有恶意,也不会做的多出格,况且我对他的那些整蛊玩具本来就很感兴趣。被整蛊我不会生气。
“你就不担心他会欺骗你的感情吗?”
爸爸说出了一句不像他说的话。
“我,我只是有点——算了,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女孩子不要和刚认识没几天的男生太过亲密。你才认识仁王多久?你对他根本不了解,他违反纪律相当严重,还经常假扮成我的样子到处乱搭讪……要知根知底的,才能托付感情。”爸爸开始扯我听不懂的淡了,“不,就算是知根知底,现阶段也不适合谈恋爱,当普通朋友处就可以了,你们都是学生,学业为重。我不确定仁王在感情方面存不存在欺诈行为——”
“不存在的!”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仁王他拒绝了山崎铃子的表白,他说他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你身为他的副部长,勉qiáng也是他尊敬的人,背地里这么说他太过分了吧!”
一个连试试都不想试、也绝不拖泥带水就拒绝异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感情上的欺诈师呢?
爸爸被我狠狠地一呛,半天没吭声。
还是成见太深了。
“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道歉这种事,你应该对仁王本人去说。”
“我知道了。”爸爸认错态度意外的良好,“我会打电话向他道歉。但是,奈奈子,如果是想要jiāo异性朋友,我推荐你和幸村、柳走近些。”
“你说什么?”
怎么着,还想幸村jīng市当他女婿么?他受得起么?“拜托你不要管我了,我这个星期还要和仁王参加夏日祭呢。”
“你和他两个人?”爸爸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我们没有邀请你吧。我不想和你一起逛庙会。”
跟爸爸逛庙会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这样不许买,那样也不许买。所有的玩意都是骗钱的。
真受不了,二十五年前的还要管着我,他难道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也不太可能,他还没炸呢。
爸爸的黑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最终抿着嘴唇走掉了。
佐助躲在门外偷听了全过程,在爸爸走后,他就钻了进来。
“奈奈子姐姐。”佐助抱住我的胳膊,将脸埋在我的肩膀处,“弦一郎这样太可怜了。”
“他才不可怜。”他哪里可怜,他有网球和剑道就够了。
“他也是担心姐姐上当受骗,才想跟着去看看的。”佐助顿了顿,又说,“我离家出走的那天,其实弦一郎很快就找到我了,我们回来时都没到晚上九点钟。因为我能去的地方,就只有桥洞。但是弦一郎那天晚上都没怎么睡。”
“诶?”他修仙么?
“弦一郎说要出去找你,后来他的队友打电话给他,说你在他那里。他在电话里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才没有出去,当时已经换好鞋了。那天的雨实在太大了,又不安全。可是因为对方是个欺诈师,所以他很担心你,一晚上发了好多邮件给那个欺诈师,警告他好好照顾你,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有什么出格行为。寿司他也给你留了一份,你都没发现第二天吃的还是寿司吗?而且他,都没有说你一句。如果换成其他人,他早就铁拳制裁了。”
的确,我那天回来时,爸爸只是很轻地跟我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没有责备我一句。
“呐,弦一郎是真的很关心你,虽然他也一直想劝你回家,但还是让你住下了,不是么?”佐助温柔地笑笑,“以后他要是有个女儿,大概就是像这样照顾的吧。”
“……”
“拜托了姐姐,请你不要怪弦一郎,不然他真的太可怜了。”
佐助蹭了蹭我的肩膀,执着的像只小牛,“弦一郎也有帮忙照顾你们养的雅子,雅子喝的水都是他早晨换的,猫砂也是他辛苦清理的,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都有帮忙做事呀。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姐姐你不要讨厌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