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兄长说过?”曹恒反问曹衍,曹衍哭得正伤心,一下子看向曹承,曹承也想自己对曹衍从小到大做的事,想起来,就很是心虚。
曹衍摇了摇头,曹恒道:“你没有说过,又怎么知道他不会?”
……曹衍昂起头,带着控诉地道:“母皇一直都知道兄长打我,为何从来不管?”
“兄弟间的打闹,我若插手管了,你确定你兄长还会愿意跟你一起?你自己,果真愿意看着你兄长挨了罚,但从此记恨你?”
曹恒连着问出两个问题,她清楚,这两个问题恰恰也是曹衍一直忍着打不发作的原因。
“而且,我纵然知道,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既然没有闹到我的面前,你不告状,不说话,我就该知道你的委屈难过?我没有告诫过承儿,让他保护你,不可欺负你?我没有与你说过,承儿若是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
为母者,曹恒虽然对他们放养,大事教导上,曹恒一向不含糊,她针对曹承和曹衍的问题,提示过他们,让他们自己把性子养过来,结果是,一个个都听不进去她的话,到现在,曹衍显然更怨曹恒的不管。
不管。若是曹恒当真不管,没有三令五申曹承,曹承动手打起曹衍来……
曹恒继续道:“还有一点,你从来不与我说,是因为你认定我会不管,是不是?”
这才是最重要的,曹衍明知道曹承打起自己来,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却一次都没有跟曹恒提起过,为什么?
因为在曹衍的心里,他就认定了曹恒是不会管,这种对曹恒的不信任,与曹承本质上又有什么差别?
曹恒一下子明白曹恒的意思,抬起头想要解释,曹恒道:“你们兄弟其实都是一样,只信旁人的话,信你自己听进去的,根本不相信我。”
作为一个母亲,无法让自己的孩子相信她,这算是一件可悲的事吧。
想想曾经的她,曹盼说什么她都信,为什么?
因为,曹盼无论做什么,罚她也好,骂她也罢,都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为什么挨了罚,为什么会要被曹盼打。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觉得有了永乐,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们?”想明白,曹恒也试着把一切摊开说。
曹承道:“母皇就是更喜欢永乐。”
至少这一次,曹承没有连名带姓的叫曹永乐,曹恒看着曹承,“那你知道母皇为什么喜欢永乐?”
这一句为什么,问得曹承一顿,他哪里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曹恒就是更喜欢曹永乐,这一点就让曹承不高兴。
“因为母皇喜欢你们的祖母,母皇以为,有一个像你们母皇一样的孩子,你们也一定会喜欢她。”曹恒试着解释,用一些曹承和曹衍都能听得懂的话。
“祖母。祖母我知道,好多人都说祖母很厉害,比母皇还要厉害。”曹恒很少与曹承他们说起曹盼,虽然每一年曹恒会带他们去给曹恒扫墓,但是对于曹盼的事,曹恒并没有跟他们多说,倒是他们没少从别人的嘴里听过曹盼。
曹承眼冒星光,“母皇,母皇,他们都说祖母很厉害,那么多人对付祖母,祖母都能把他们全都打倒。祖母还会she箭,箭术了得,百步穿,穿……”
侧过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后面那个字是怎么说,夏侯珉终于是有机会插上一句嘴,,吐了一个杨字,曹承连连点头,“对,百步穿杨。”
“不假。”曹恒告诉曹承,他从旁人那里听到的这些都是真的。曹盼的确有那样的本事。
“母皇,很喜欢你祖母。喜欢得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像她。”曹恒的期盼第一次对两个儿子说起。
“母皇。”曹恒这样的真情流露,让曹承和曹衍都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想要捉住曹恒,曹恒与他们摇了摇头,“但是,永乐除此之外与你们没有任何区别,将来她也要和你们一样,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谁都不能为祸大魏。倘若你们不明白,这一次的事,就不会是第一次,甚至如果你们犯的错更大,我对你们的处罚会更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句是你们祖母教给我的,我也教给你们。”
“身为大魏皇室,皇子,你们更应该恭谦礼让,仗势欺人,目中无人,朕就会让你们知道,错了要受罚。”
刚刚挨了罚的两人,都不由抖了抖,深信曹恒说话算数。
相信,自然是害怕的。同样的事情,他们一点都不想再经历。
“陛下,药煎好了。”戴图带的小徒弟端着药上前,两碗药,戴图在旁边补一句,“左边是大皇子的,右边是二皇子的。”
年纪不一样,用药不同,戴图提醒区分,曹恒伸手端起一碗,夏侯珉配合默契端过另一份,一人喂一个,完了曹恒道:“好好睡,有什么事都等你们病好再说。”